妙峰又惊又气:“你这个老道,不知道你们为何要在他身上折腾!我那么辛苦把他给你送回来,你怎么就放跑了他?”
葛宝道:“说这些也没用,快快起行吧。”
妙峰正要起身,突然想起:“你说的是他的人跑了,还是他的魂跑了?”
“他的魂跑了!”
“那我怎么去找他的魂?我的修为不够,我都看不到他的魂。”
“我坐在仙鹤的背上给你带路,你看得到仙鹤,看不到我。我们赶上他,把他想做的事都帮他做了,他自然乖乖地跟我回来了。”
“我去找他,便是帮他做想做的事?你不能直接去帮他吗?”
葛宝道:“我是仙,他是一缕魂,我们都不能直接去做人世间的事情。别说废话了,快走吧!”
妙峰一拍脑袋,“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跑了,一定与他交给费将军的锦囊有关。费将军昏迷时手中只捏了一个,我已交给刘将军。我也不知道另外一组锦囊在哪儿,没有替他交出去。或许是大将军不放心,所以灵魂出窍了吧。”
葛宝叹道:“或许吧,小金向来谨慎,他藏东西都喜欢藏在老人泉边那个洞里,取了快走。”
妙峰和尚跑到老人泉边,这个洞很浅,他也天天在此出没行坐,没想到费小金将锦囊放在这里。
他掏摸了半天,找到一个包袱,果然有那三个锦囊。
走出重瞳观,一只仙鹤停栖在桢楠树上。由它领头,妙峰施展轻功,快速离去。
……
杨展的意识飘出了仙鹤洞,须臾之间已跑到成都,在兰兰的床榻前徘徊。
他终究是放不下兰兰,那天冥冥中听到大家谈论她的白发转黑,可见自己曾经给她带来多么深重的痛苦。
兰兰穿一件薄绸底衣,斜倚在榻上,定定地想着什么,她的头发漆黑油亮地披洒在肩头。
杨展没法触碰,也没法和她说话,只能含着热泪,作一个隐形的旁观者。
不一会儿,璟新推开门进来,唤道:“母亲,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兰兰热切地望着他,爽朗地答道:“没事,我也是练武之人,哪里有那么娇气?蜀王那里安顿好了吗?”
“放心吧,他选中的是紫竹殿,王府老小以及远洪叔、小金叔、见宽叔的家眷都在他旁边的几个院子,方便相互照应。”
兰兰笑道:“你父亲以前总是差遣你那几个师叔,现在,你又差遣他们的儿子,还说照应人家。”
璟新也笑了,“自古以来,谁不是用自己人打天下?再说,大凯和尚可一直都在费家军中,小金叔不在,理所当然该他们顶着。”
兰兰拉着儿子的手,温和地说道:“你父亲出事后,真是难为你了。好在,他曾给蜀王提起,要将蜀国交给文秀来保护。他这是心疼你,你不会怪他吧?”
璟新抽出手来,背转身,语带哽咽地说道:“蜀王伯伯已经给我说过了,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我想不到,原来父亲对我那般不信任,我还以为我是他的骄傲呢。”
杨展焦急地贴上去,很想说:“儿子,你真的是我的骄傲,只是……”
兰兰帮他把话说了出来,“你父亲思虑深远,乱世之中,他不想要你成为众矢之的。文秀则不一样,他的背景足够复杂,我们和他的关系处置得当,就能保着蜀国和蜀民。”
杨展暗暗点头,兰兰永远是最懂他的人。
璟新正要答应,亲兵在门外报告:“公子,峨嵋山的妙峰和尚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