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想得到,杨展还活着,而且出山了,而且成立了一个什么“蜀江盟”,还当了蜀主。
虽说蜀主的第一道谕令说得很明白,“蜀主保护区域以外的军阀,与蜀江盟互不侵犯,各自安好”,但是,他相信,杨展腾出手来,就会收拾他。
与其终日惶恐不安,不如主动送上门来,彻底解决问题。
这一天,艳阳高照,曹勋把自己捆了个严严实实,学着李调燮的样子,到蜀江盟来负荆请罪。
杨展不在,带着众人到田间地头转悠去了。大病初愈的杨璟新、费大凯和帅尚可哥儿三个坐镇成都。
负荆请罪的曹勋和跟着来的部下,自然受了一顿饱打。被打得哇哇大叫的曹勋心中甚是高兴,不让他们出了这一口恶气,他如何保得住这条老命?
费大凯一脚踹向他的胸口,大骂道:“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老子今天就送你去见阎王!”
杨璟新纵身跃起,在半空中接着了曹勋,大凯和尚可不满地喊道:“哥!”
璟新倒提着曹勋,扔在地上,不屑地哼道:“他的这条狗命,不值得我们兄弟仨触犯盟规!还是留着他,交给蜀主处置吧。”
杨展早立下规矩,蜀江盟任何人不得草菅人命,凡涉及人命的大事,必须报蜀主决定。
曹勋因此留得一息残喘,浑身虽撕裂般的疼痛,仍然厚着脸皮说了一声,“谢少主不杀之恩!”
等了三天,杨展回来,派人拿着一块黑布,去请这位奄奄一息的老朋友。
曹勋眼蒙黑布跪在堂下,不敢开言。
杨展呵呵笑道:“老朋友,我知道你无颜见我,所以帮你蒙上眼睛。你的所作所为,不用我来评判,你自己心中都有一杆秤。世道再难,你也不至于就昧了良心。如今再来见我,还有何话可说?”
曹勋一阵唏嘘,“能够再次听到大将军爽朗的笑声,曹某人虽死无憾!大将军呀,蜀主!你可知道,当初你被害之时,我是如何的忧心如焚?要不是璟新侄儿命我去川北抗击清军,我早带人去宰了李乾德、武大定和袁韬!我那时何曾有过背叛之心?都是后来蜀中大乱,没有粮食吃,璟新不拨粮食给我,我才……”
杨展打断他的话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算了吧,什么样的借口,我都不想再听,我也没有资格来审问你。天理昭昭,神明庇佑,我杨展大难不死,便要重兴蜀国规矩。鉴于你的前科,今天既然送上门来,便不可能再放你回去。说吧,你愿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赎自己的罪过?”
曹勋道:“蜀主怎样惩罚我都行。只求饶过我那些部属,给他们一口饭吃。并请蜀主开恩,将川西全部纳入蜀江盟保护范围。”
“不劳你操心,除掉了你这只吃人的猛虎,川西的百姓自然归蜀江盟保护。倒是你,我该拿你怎么办?”
杨展着实有点儿苦恼,放过他吧,无法向大家交代。基于过去的情谊,他又不愿意要了他的性命。
再说,蜀中军阀和曹勋一样劣迹斑斑者,大有人在。如果不宽恕曹勋,其他人势必畏惧,难免有铤而走险与蜀江盟开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