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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锵有力地脚步声响彻在长廊,司徒怜大踏步的穿行而去。她是高高在上的人,就算逃跑也会飒爽如流星地经过暗道,怎么会像小女人一样惊慌失措的乱跑?
“给我撤出所有无恩门门下的资金!在消息传出来之前尽一切可能转移或者找人接盘!现在不是赚钱的时候,而是要把我们的损失降到最小!”她在给远在京城的代理人传递消息。
“你问我消息可靠不可靠?他奶奶的老娘就在现场,你说可不可靠?!”司徒怜没好气地把玉简收起来。
白籚还是低估了这位女子,她有时候彪悍豪爽有时候楚楚动人,但心里绝对是一肚子坏水。她在那个老人面前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并非是被吓到了,而是她在无恩门门下产业里有着大量资金,不禁担心自己的钱打了水漂。那边白籚还在剑锋水流中厮杀,她却在想着如何能把损失降到最低,那句商人重利轻别离说的当真是好。
她接着微微偏头,转过身对着黑暗中的影子缓缓说道:“甹儿怎么样了?”
“并无大碍,属下一直在保证少爷的安全。”中年人的声音从影子中传出,那片黑暗里却没显出一丝身形。
“嗯,在这种时候甹儿的安全才是第一位,其余的全要靠边站,我这里你不必担心,保护好甹儿就是你当前的任务,去吧。”
“属下遵命。”
黑影中再无一丝声音传来,司徒怜握住玉简神情有些踌躇,犹豫了半晌才咬牙向一个人呼出了消息,出乎意料司徒怜的预料,竟然很顺利地接通了。
“有什么事吗?”玉简中传出的声音低沉而具有威严,背景声是一片急促的风声,听起来很像是在着急赶路之中。
“大概情况你已经知道了吧?”司徒怜开门见山。
“嗯,刚刚知道,这次出乎了我的预料,那个男人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他走的每一步都超出了我的预期。”玉简中的男人低声说。
他的声音冷冽而凝重,听不出一点放松的意味,这与司徒怜认知中的他绝不一样,那个男人总是有着霸气绝伦的自信,或者说是古板,这样的谨慎司徒怜可以说是平生仅见。他的对手是恶,这还是第一次,司徒怜知道竟然有人可以跟他当对手,恶的行动超出了他的预估,迫使他不得不提前有所动作。
“邪帝苏醒了么?”司徒怜问。
“当然。能够引动如此大的天地异象,也就只有帝玄境强者才能有如此威能。”
“可他不是被无恩门杀死了么?”
“至今为止还没有人知道邪帝的真正面目。两千年前他与剑帝的搏杀也只是被史籍记录,他真正的面目至今也无法被证实。无恩门连对手到底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又怎么敢说已经杀了他?”
“看起来恶似乎想要所有人的命。”司徒怜的语速很快,“这种情况下我很难置身事外,而且甹儿的安全也无法保证,要我们帮着他们把渎天给摆平么?我很乐意这么做,这帮浑蛋竟然敢在我的宴会上砸场子,我早就一肚的火了!”
黑影从前方拐角快速闪出,凌厉的剑刃指向司徒怜。司徒怜甩手而出,一道蓝光诡异的贯穿了那个男人的肩膀然后轰然炸开。她头也不抬地经过,男人还在燃烧的身体就在她的脚边痉挛挣扎着。
她确实是在众人保护下成长的天之骄女,但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再加上喝了不少酒,这两者都会让她处于爆发的边缘状态。
“不要轻举妄动。”男人快速说道,“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其余人等都无关紧要,除了甹儿之外,你只需要保证罗天的安全就好,直到那一刻的到来。”
“说实话这种等级的强者如果苏醒,他的实力只会更进一步,我可不相信这个只有真玄境的小子能管什么用,所以我只问一次,你确定?”
“确定,只要他抛开一切,邪帝在他面前只不过是一只蝼蚁而已。”男人顿了顿,“说实话我并不担心邪帝,我只担心恶,有一点孟长轩猜得没错,恶是远比邪帝还要可怕的东西,我想他的目标不止血帝和邪帝那么简单。”
“可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实力的支撑他又能怎么样?就算他能到帝玄境,又能如何?莫说沧澜帝国,就算是我们司徒家都不可能坐视不理,只要老祖宗出手他不可能翻出什么大波浪。”
“是的他是一个普通人,甚至苟延残喘连真身都不敢显露,但他是我所见过最狡诈最强大的人之一,他是一个遵循实力与暴力至上的人,这样的人绝不能轻视。”男人轻声说,“注意安全。”
玉简恢复了平静,司徒怜随意抬手轰断了一个人的大腿,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一脚踩下去,脚下的男人当场便失去了知觉。
这就是司徒怜,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她从刀光剑影里信步走过,已经照顾好了方方面面。司徒怜不禁有些得意自己的高效率。
“该死!那两个丫头还在房里!”她忽然站住,脸色变了。
她还是漏掉了两个人,这要是别人她根本不可能理会,但她们两个其中之一是墨允的女儿,另一个更是得到了一滴荒神精血的丫头,她们要是出了什么事必然要对后续计划造成极大的影响。
真是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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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天扛着孟长轩,跋涉在几乎齐胸深的天河水中,那股沁人骨髓的寒意让他止不住打颤,但好处也有,就是孟长轩的伤口已经不怎么流血了,但长时间的低温已经让他处于死亡的边缘。他们好不容易从地下室里来到一楼大厅,可一楼大厅也已经变成了水的世界,四面八方都翻滚的浪潮声,罗天大声呼喊,但是无人回应。
不远处似乎传来厮杀和剑气呼啸声,整个世界都乱得一塌糊涂。
过量的失血令孟长轩的体力开始下降,就算想见哥哥的意念再强,他作为一个凡人也是有上限的。他的脸色变得那么苍白,近乎于透明,像纸那样轻薄,无力地倒在罗天肩上,仿佛随时都会被水流冲走。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是他还死死握着的双手。他抓着罗天的肩膀,因为只有这个男人才能带他找到哥哥。
可罗天却累得连这张纸几乎都要扛不住了,对他来说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有着大荒血脉和九阳焚天决还有十玄脉的他,论持续作战的能力同境当中几乎没人是他的对手,可他现在的身体四周满满的都是天河水,那种致命的寒气几乎连他的玄力都冻住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弱小,可他没想到原来他的弱小已经弱到了这种地步,现在的他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都没法帮孟长轩完成。孟长风就在这栋楼里啊,你他妈有时间拎着剑砍来砍去,就不能撞塌几层地板来见见你弟弟么?他妈的你弟弟就要死了啊!你那么厉害那么牛逼就不能找一艘玄舟来救他么?那么多年他一直都等着和你见面啊,你不留情面的杀了他,他那么恨你,却还是想见你,你就来见见他吧,他已经要死了……罗天又累又急,几乎就要破口大骂。
所有的光线都已经熄灭了,唯有楼顶有一个窟窿露出丝丝白光。
“不行……玄力和体力都损失的太严重了……要不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上去找人来救你,我发誓我一定会回来,我罗天这辈子就没发过几个誓,打死我我也不可能扔下你不管。”罗天双手扶着墙壁呼呼喘气。
孟长轩没有回答,现在的他根本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那只手还紧紧地扣着罗天的肩膀,好像他已经把所有的力气都注入到这只手掌上了。
“哎……好!我们继续走,我们去找你的哥哥,我们去找你的那个门主哥哥……”罗天叹了口气,反身拉住他的手臂,把他往上带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