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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下山入世

五年了,在山上的这种日子看似简单、快乐,其实,在雷山峰的心底,有一种召唤时刻响起,那便是上战场。

国恨家仇,可恶金贼,唯有上了战场,才能平息愤怒,了却心愿。

年少的他,看似无邪,实则沧桑。每当夜深人静时,爹爹、娘亲和奶奶的音容笑貌便会在他的眼前浮现。看着这些熟悉又遥远的人,雷山峰总是泪流不止,痛不欲生。

这几年里,雷山峰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老者的眼里,雷山峰的痛苦、仇恨、悲伤与压抑,老者又何尝不知。

只可惜,自己已经风烛残年,旧伤累累,再也无法征战疆场。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给眼前的雷山峰传授一身的本领,让他报仇雪恨,重整家业。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

这几日,老者夜夜失眠,他总是在半夜时分走出草房,在月光下踱来踱去。雷山峰长大了,今年十五岁了。小伙子的个头已经比自己高,力气比自己大,速度比自己快,活脱脱的一只林间猛虎。

雷山峰练就了一身的本领,但是思想却单纯的像一碗清水。世道险恶,人心叵测,若再与世隔离,那么他的心智将大打折扣。还有,他的历练遇到了新的瓶颈,而这次的瓶颈,自己已经无计可施,只能他寻找新的机缘了。

或许,他,该下山了。

想着这五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的心头便涌起无限不忍。但儿女情长终将延误人生大计,国恨家仇绝对不可以视作空气。铮铮男儿绝不可以蜗居一峪,广阔天地必定大有作为。

左思右想,痛定思痛,老者在心里默默地喊道,雷山峰,未来的路,靠你自己了!

清晨,雷山峰正在练习一指功,老者却将一个包袱扔在了他的脚下。

雷山峰扭头看着地上的包袱,好奇的问道,爷爷,给我包袱干嘛?

老者的脸上努力的笑着,纵使他的脸上有一道刀疤,也显得特别的慈祥,说道,你该下山了!

雷山峰发愣片刻后,一步跃到老者的面前,问道,爷爷,你不要我了?

压抑着心底的万分惜爱,老者还是严肃的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区区荒野,怎能容下你的滔天之志!你的路,在远方,在战场,那里有你的兄弟,也有你的敌人!未来如同一张白纸,你可以随意泼墨,你的人生史书将由你自己书写。

事情发生的非常突然,让雷山峰始料不及,这些年来,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的路在远方,但是,突如其来的的分别让他万分难受。

他哀求道,爷爷,我不离开你!

老者把目光从雷山峰的脸上移到了远处,远处是无尽的白云浪花,他慢吞吞的说道,你是雷家的血脉,你要像你的父亲一样,顶天立地,义薄云天,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如今金人来犯,百姓苦不堪言,边疆形势危急,正是好男儿报国之时!

听着老者的话,爹当年的悉心教导又在眼前浮现,他想起了爹的英雄事迹和衷心嘱咐。一股热血在身体内开始扩散,冲天的豪气顿时让他精神振奋。

雷山峰双眼迷离,伸开双臂把老者拥在了怀里,说道,爷爷,我走了,你怎么办?

老者用手拍着雷山峰硬如铜铁的脊背,说道,我一身本领,定会安然无恙。

朝夕相处,风雨同舟,往事如烟,却历历在目。万般不舍,百种依赖,但是如今只能暂时分开。

是的,好男儿志在四方,若想建功立业,唯有上阵杀敌。

雷山峰倒退两步,跪地磕头,砰砰砰三声巨响,说道,爷爷,请告诉我杀父仇人,我先去报血海深仇,再去参军杀敌!

老者的脑海里浮现出雷震天的惨死之状,心底一片凄凉。

他说道,杀死你家人的是金奴,并且是多人所为。至于主谋是谁,在今后的岁月里,我定查个水落石出。

雷山峰抱拳相向,说道,请容孩儿和您一起查!

老者的面色如铜,坚定的说道,人间百态,世间万象,你需要历练和进步。调查之事,由我执行。待我查明真相,必去寻你,届时,咱爷孙二人必将主犯千刀万剐。但是,在我寻你之前,你必须入伍参军,建功立业,锤炼自己!

雷山峰看着老者不容反驳的面容,说道,爷爷,我听您的话!我一定苦练本领,等你来寻我!

老者挥挥手,说道,山峰,你记住,上了战场,一定要做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宋将士,杀就杀个天翻地覆,打就打个酣畅淋漓,战就战个朗朗乾坤!将金贼驱逐,让大宋一统,报杀父之仇,慰百姓夙愿!

雷山峰连连点头,说道,孩儿记下了!

老者挥挥手,说道,走吧!

雷山峰痛惜万分,心如刀绞,泪如雨下,背起包袱,转身便头也不回的向山下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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