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钟公双目中的寒芒大盛,指尖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淡淡道:“楚少侠要与我们江南四友打赌,赌注可谓是丰厚至极。只是……不知《广陵散》曲谱可否让老朽观摩一二,以辨真伪?”
此话一出,任盈盈与楚平交换了一下眼神,便从随身的行囊中拿出一把焦尾瑶琴,将《广陵散》曲谱缓缓展开,手指在琴弦轻轻一触,一道摄人心魄的旋律便瞬间迸发出来。
旋律一起,黄钟公便听的如痴如醉,魂不守舍,喃喃道:“如此……仙曲旋律……果真是广陵散无疑……不会有错了。”
话音未落,琴声戛然而止。
任盈盈已经曲谱缓缓收起,放入包裹之中,负在了后背上。
黄钟公半晌才从旋律的沉迷中惊醒,精神不由地为之一振,大有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气概。
“楚少侠,你尽管用剑来攻我,我就用这手中的瑶琴,与你一较高下。”
黑白子等人一看黄钟公摆开架势,神色为之一变,当即低着头匆匆离开棋室,就好像大灾大难即将来临前自顾自逃命的飞禽走兽一般。
“你们两个也出去吧,记得尽量走远一些,把耳朵也堵上。”
楚平看着任盈盈和令狐冲,吩咐道。
二人虽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是看这样的架势,黄钟公与楚平二人的对决定然是惊天地,泣鬼神,否则黑白子等人也不会如此神色匆忙地远远避开。
黄钟公看着令狐冲离开的背影,嘴里突然轻咦了一声。
“大庄主,你都看出来了吧?”
楚平突然双手抱拳,毕恭毕敬地向黄钟公行礼道。
“你这位朋友,脚步虚浮,中气不足,好似是身怀微恙。”
黄钟公看见楚平突然对自己前倨后恭,也生出不小的好奇之心。
楚平轻叹一声,淡淡道:“实不相瞒,晚辈此次前来贵庄,名义上是与四位庄主较量一番剑法高下,为自己博一个虚名。实际上,晚辈是想赢了赌约之后,请大庄主修书一封给少林寺的方证大师,将易筋经神功传给晚辈的这位好朋友,挽救他的一条性命。”
黄钟公神色微变,诧异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好事啊!为何楚少侠却做的偷偷摸摸,还要背着你的朋友?”
楚平看了一眼门口,苦笑道:“我这位朋友,心高气傲,倘若知道是我暗中帮他,定然坚拒不去。大庄主给方证大师修书一事,切莫让他知道,那封书信只能暂且放在晚辈身上。待寻觅一个好时机,才能劝他拜入少林寺门下,修炼易筋经神功。”
黄钟公看楚平这一番话情真意切,心中大受感动,当即拿来纸笔,准备奋笔疾书。
“大庄主且慢,咱们胜负未分,你先不用急着修书。”
楚平却出声阻拦道。
黄钟公诧异地抬起头,端详了一番楚平,摇头道:“年轻人,我本来是看在你对朋友的情谊上,准备无论胜败,都帮你修书一封给方证大师。难道,你真的以为自己的剑法武功还在我之上?”
楚平淡淡笑道:“无功不受禄,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无缘无故受人偌大的恩情?”
黄钟公轻舒了一口气,看着楚平的神情多了一些欣赏之情,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年轻人,看来我还是太小看你了,以为你只是年轻气盛,有一股子傲气。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是长了一身的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