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云轻描淡写:“王叔已犯下滔天大罪,再不配做我君族之长。”
嘉王闻言,一张脸冷若冰霜:“君上,先祖誓碑明言:“为君者,不得构陷铁骨铮臣”。今日老臣方仗义执言,为国请命,君上便容不下么?”
卓云淡然一笑:“王叔,扪心自问,咱们十年君臣,寡人可算以诚相待?”
嘉王略一沉吟,己方兵力、实力、、谋算、先机虽占优势,奈何众目睽睽,还要保持王者之风:“君上若在民间,算是诚实君子。只是作为帝王,疏于政事,需好生磨砺心智。”
卓云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寡人尚有要事一桩,还望王叔也能坦诚相待。本来,寡人欲先平定战事,再详议此事。只是今日,既然王叔性急,寡人只好勉为其难。”
嘉王不知他所欲何言,心下暗忖:“今日朝堂、殿外、城内、城周,乃至蜀西,都遍布我的人马,可谓万无一失。龙帆身在蜀东南,自是鞭长莫及。卓云再思缓兵之计,已是来不及,更难逃我之算计。”
卓云盯着嘉王乌纱帽,更显从
容不迫:“寡人离蜀之时,王叔派相尘借犒赏三军之名,捉拿殷帅入狱,可有此事?”
青荷闻听此言,念起弄玉,心头一振,陡然坐直,侧耳倾听。
嘉王面色不善,尚未答言,相尘已拜倒在地:“君上!殷离勾结吴人,私授兵符,谋逆叛国,罪在不赦!”
卓云不动声色,继续追问:“相尘,你倒说说,殷帅如何勾结吴人?如何私授兵符?如何谋逆叛国?”
生死关头,一字说错,万事皆休。相尘凝神定气,沉着缓言:“启禀君上,半月之前,微臣奉命调派五十万军饷,亲自押解蜀东南大营,犒劳三军。
是日晚间,殷离大帐十分诡异。微臣令人传报,静候半晌,无人出帐相迎。微臣心下蹊跷,悄悄转至中军帐外,侧耳倾听。
原来殷离正在大帐之中与吴人密谋:“以兵符为信,十日之内,率军弃暗投明,西蜀东向称臣,侍奉吴君。”
微臣听得真切,暗暗心惊,悄然入帐。内中吴贼便是寒枫派“赤碧二子”,异口同声:“事成之后,大将军得封蜀王,殷帅便拜蜀相。”
说话间,吴贼陡然发现微臣,飞身抢扑,铲扇偷袭。二人武功超群,轻功绝顶,加上殷离与其子殷声暗中相助,微臣未能将其擒获。
吴贼逃脱,微臣惊怒之余,问起兵符之事,殷离只是谎言搪塞。微臣无奈,唯有将其捉拿归案,交与大缘府问罪。”
卓云闻听,一声冷笑:“殷帅乃我三朝老臣,向来忠心耿耿,爱国爱民!怎会鬼迷心窍,叛国投敌?相尘,我倒要问问,捉拿殷帅的,除了你,还有何人?”
相尘战战兢兢,汗不敢出:“启禀君上,与卑职同去的,便是小郡王。微臣说的,句句属实!小郡王定能给微臣佐证!”
卓云双眉一立,不怒自威:“卓星,可有此事?”
卓星阴侧侧一笑,信誓旦旦,似与日月同辉:“启禀君上,相尘所言,句句属实!”
卓云明知谎言,也不去揭穿,不过一笑置之:“果然坦诚!果然坦诚!好在我西蜀朝堂,如此坦诚之人,不在少数,都值得寡人虚心求教。”
说话间,他转过头来,看向相尘下首的一位文官,脸色更变,双目如电:“汶强,你身为大缘府府尹,是殷帅一案主审。此中内情,你最明白。你且说说,殷帅尚未定案,如何死在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