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亚波罗此刻内心里杀死对方的冲动,已经快压抑不住,就要顷刻爆发而出。
对方是一个强者。
但在这种两人之间距离几乎到负,且出其不意的况下。
迪亚波罗有百分百在下一秒就杀死对方的把握。
这样的心思,让她的双手已下意识抬起,越过男人的腰际。
就像要主动拥抱男人一样。
却是准备一击剖开对方的膛,挖出那颗炽烈跳动的心脏。
就在迪亚波罗双手接近神父的口时,普奇神父忽然说出一句令人意外的话。
“虽然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但你不是她。这一点,你我都明白。”
他的眼神已从刚才的炽化为平静,甚至还有些冰冷。
该死!
难道自己的真实份,早就被对方看穿了?!
那他刚才那样堪称真挚的“逢场作戏”,是故意在欺骗和麻痹自己?!
被揭穿份的迪亚波罗,差点就要按耐不住率先动手了。
如果在对方有备而来之下,确实不敌。她也要准备好自己逃跑的办法。
按迪亚波罗心底的猜测,就算自己逃跑。
也很可能要面对对方无止境的纠缠和追杀。
毕竟自己可是鸠占鹊巢了他人的体。
间接造成了乌纳脆弱灵魂的早早消逝。
堪称生死大仇。
谁知道神父话锋一转。
连带着脸上的神都又再次变得柔和起来。
“不过。”
“我仍很感谢你。不管你是谁。”
迪亚波罗从男人这句“感谢”中感受到了真真切切地诚恳,一点不像是在演戏。
让她躁动的心,瞬间又暂时安稳了下来。
“感谢你帮我把她再次带到我的边。让我见到了她的最后一面。”
迪亚波罗知道对方说的“她”,是指乌纳的体。
“请你带着她,好好的活下去。”男人的语气中,竟是包含了些许请求的意味在里面。
“我,我其实……”迪亚波罗面色挣扎地开口,犹豫自己是不是该告诉对方真相。
然而神父似乎不想在和这具体的另一个灵魂说话。
他深深看了女人一眼,像是要把对方最后的样子,烙印在心口里。
接着转过去,不再看她。
独自面向夕阳和大海,轻轻落下一句话。
你走吧。
迪亚波罗心里意味纷杂,直直地盯着男人完全没有设防的背影。
差一点又忍不住想出手了。
虽然她知道这时候就算暗算对方成功,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她并没有掌握到北辰那种偷取敌人力量的手段。
杀死一个对自己没有任何敌意的强者,她根本沾不到一丝好处。
“这世界就快变天了啊……”神父似乎颇为感慨地留下这句话。
然后在女人的注视中,走向了大海深处。
眨眼便消失在了诡谲汹涌的海浪之中。
迪亚波罗一直盯着对方的背影远去,脸色不断地变换,却久久未下定决心出手。
对方的替能力和手段,对她来说都是迷。
她不会轻易去冒这个险。
而且内心里隐隐约约地第六感警告着她。
这个男人很强。至少比自己要强。
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战胜他。
虽然杜绝任何可能危及自的隐患,是她一向慎重的格所致。
但也要看这样做的风险和代价有多大,值不值得。
似乎在这个新的世界里,像这样比自己还要强大的家伙,有不少呢?
很危险啊。
如果我还想要重新建立起一个属于自己的帝国的话。
听北辰那小子说,有一个可怕的家伙,已经快要掌控整个世界了。
迪亚波罗可以肯定,北辰说的不是这个神父模样的家伙。
也不是旧世界里那个“幸运”地靠虫箭觉醒了镇魂曲,然后打败了自己的小子。
神父虽然也强,但表现出来的心态不对。
不像是一个要征服世界的强者应该展露出的姿态。
短短的接触中,迪亚波罗没从他上看到更多的野心。
或许我也该……尝试回归平静的生活了?
迪亚波罗苦笑了一下。
难道自己还要用这具女人的体,去争夺世界统治者的宝座么。
当个暗世界的女王?
那就太搞笑了。
还不如思考下,明天该尝试一下哪种新花色的指甲,让自己这双手变得更好看呢?
似乎这个想法不错的啊。
迪亚波罗想到这儿,如柳的眉梢喜悦地上扬。
咳。
那家伙刚才不会是真的想亲自己吧。
也不嫌弃他太老了吗。和我一点配不上。
呸,呸。
我堂堂迪亚波罗,怎么能脑子里想这些难堪的画面。
没察觉到自己已被原主人灵魂深深影响的迪亚波罗。
转即就陷入了一种小女人才该有的兴致里面。
野心这种东西,其实早已随着“他”的复生,无形中悄然逝去了。
远远没有一个女人的简单**,来得更吸引。
为魂引,为灵魂滋养之本。
当迪亚波罗重生成为女人的那一刻,她就不再是“他”了。
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九。
傍晚。
佛罗里达的彭萨科拉海滩。
重生为女人的迪亚波罗,在海边伫立良久,终于解开心结。
彻底放弃了“上一世”的野心和**。
打算找个偏僻安静的小村庄,回归曾经年少时普通平淡的生活。
并努力尝试做一个真真正正的女人。
和“她”,一起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