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来就是一头笨牛。快说吧。”慕容惜霜不屑。
“有一头凤凰栖息在梧桐上,闲着无聊就开始拔自己的羽毛,拔啊拔啊,拔到最后一根时,突然,一阵冷风吹过,他说:‘好冷啊!’”孟星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一点不好笑。”慕容惜霜抢话。
“还没说完呢。然后他就在羽毛堆上点了一把火,火烧跳跃起来,一不小心就浴火重生了。他说‘好暖和啊。’”孟星河摇着折扇。
“说完了?好冷的笑话啊”徐靖贤嬉笑。
“孟公子,能想到这个笑话也不容易啊。”柳芷月微笑。
“正是一个很冷的笑话。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孟星河自罚一杯,其他人陪饮。
月色迷人,品茗夜话气氛融洽,徐靖贤踟蹰问:“慕容仙子,我有一事想问,不知道碧血银枪赵凌寒可安好?”
慕容惜霜面露哀戚:“我爹他,他已不在人世了。你怎么认识我爹?”
徐靖贤大惊失色,跌碎了茶杯:“怎会如此。赵叔叔是怎么死的?八年前是赵叔叔不远千里前来救了我。六年前匡庐山一别,没想到却成永诀。”
“原来你就是爹爹提起过的那位故人之子。”慕容惜霜眼泛泪光,心生亲切,看他觉得亲切顺眼了许多。
徐靖贤点头承认:“不错,我就是南明王徐广彬之子。”
柳芷月柳芷月心头一动,证实了猜测,他就是昔日南明王徐广彬之子。想到两人之间血海深仇,心中充溢着哀戚之情。不自觉握紧了茶杯,茶杯咔嚓一声四分五裂碎了。
徐靖贤:“当心,芷月。”伸手抓住佳人柔荑细细查看,并无伤口。四目相对,徐靖贤醒神行礼:“冒犯了。”
“无妨,多谢靖贤哥哥关心。”柳芷月一时心中难以平静,收回玉手,淡淡说。
徐靖贤回神继续询问:“不知赵叔叔因何身亡。”
慕容惜霜忍不住潸然泪下:“那日是清明,爹爹出去祭拜故友。娘白日检查出身怀有孕,本来欢天喜地,爹一夜未归,娘一夜未眠。一大早苦苦哀求祖父带人寻找。因父亲曾是朝廷宣威将军的身份,祖父担心会给家里招来灾祸,坚持不允。母亲孤身一人到处寻找,在青山湖别院渔跃荷池发现了爹爹的尸首,抬回来,已是面目全非,靠着腰间徐字青色纹身才认出来,碧血银枪也是不知所踪。娘因此动了胎气,滑胎未能再有孕。”徐靖贤低头悄悄擦拭泪水,气氛沉重。
慕容惜霜沉默回忆爹爹生平往事,两行清泪滑落:“血色元年赵凌寒引开追兵,被重伤昏昏沉沉逐水漂流,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天光放亮之时,已顺流而下侥幸到达彭泽湖。
正好慕容世家,单名一个晓字的姑娘驾一叶孤舟在湖心观日出,看见湖上一具似是青衣浮尸,面目俊朗。慕容晓强忍惧怕,划船近前一探,还有呼吸,忙和丫鬟杨红樱将其捞起,秘密私自安置在湖边小筑。
赵凌寒病倒在床,慕容姑娘和丫鬟细心照料,整整治疗了一年多才好。两人情愫暗生,月下互许终身。他本打算回朝恢复身份,再上慕容世家光明正大提亲。他跟慕容晓依依惜别,约定假死脱身携手归隐,月余便回共度余生。后来因缘巧合救了恩人之子,收养了路遇小乞儿,偕同慕容晓隐居在彭泽湖湖边小筑。”
慕容惜霜脑海中又想起后来种种艰辛,“娘亲本想自尽追随爹爹,但是念及自女儿年幼有所不忍;欲报仇,却不知仇人是谁,终究心里愤愤难平,决定留此残身寻找线索。如果她死了,就没有人记得为爹爹报仇雪恨了。祖父逼迫娘亲再嫁他人,娘亲誓死守节,削发名志,称有一女余生足矣。家人冷漠奚落,同辈排挤打压,因此自己不得不愈发顽强,保护娘亲。如果爹爹还在就好了。自己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就是爹爹捡自己回来那两年。如果没有爹爹,自己无法踏上仙途,说不定早已冻死饿死。大恩还未报,恩人已先亡。”
敢问故人今何在,坟头青草已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