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一别,不知经年。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星河。
在这旷大的星河时代,人与人的羁绊不如时间般永恒,也在长达光年的距离下亦显得无比脆弱,人们更习惯着眼于现实,兴许有一天最终要为现实而妥协,行尸走肉般过着自己的人生,会发现心脏逐渐冰冷,会偶尔怅然若失,会发现哭得越来越少,直到某天突然痛哭失声。。。。。。
发现,原来漫长的流年里最终失去的,是那个怎么都记不起面容,但却一直刻骨铭心的那个人。
长孙雪晴,也为这段尚未开始就即将亲手埋葬的爱情,柔肠百转,黯然神伤。
但她却没想到,没有什么漫长的流年,仅仅只过了数日,那个黑黝黝有些粗糙的面容就那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而且,是以那样一种被莫须有的安全条例被刁难的姿态。如果,不是有着那些拉菲星战友的话,曾经站在对抗杰彭人最前线的他,又该有着怎样深沉的孤独啊!
虽然,他的眼睛依然明亮,脸色依旧沉静,但长孙雪晴的心,依旧揪紧着,像是被一双手狠狠攥紧着,不可遏制地疼。她,也是他的战友啊!但她,却没机会站在他身边,像那名少校一样,毫无畏惧的指着那些人,震耳发聩的向他们说:我西南之兵,并未停止作战。
而造成这一切的,却或许不是别人,而是他的父亲,那位站立如松,脸上还依旧带着微笑的上将军务部长。
这或许是长孙雪晴自打进入少女时代之后,屈指可数的冲着她已经逐渐理解并日渐衰老的父亲表达自己愤怒的情绪。
“呵呵,家有如此聪慧却略显暴躁的小女,倒是让燕兄见笑了。”面对女儿的愤怒,长孙宏却是丝毫不恼,微笑着将目光投向一边面色平静的燕赤烈,轻笑着说道。
“雪晴可是我燕赤烈平生所见过的最优秀女子之一,如果长孙兄非要冠之于暴躁之名的话,那我可真要带着她回返西南星系一趟,或许那些人可以真正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暴躁。”燕赤烈却也是丝毫不给名满星空的上将军务部长面子,面容平静,但说出的话却充满着金戈铁马的霸气。
显然,对于长孙宏许可让安全保密局去搞什么安全审查,燕赤烈一样极为不满。
如果是其他机甲战神暴躁还好,但烈血老兵从军三十年,尽在西南边境。在西南军区的地盘上暴躁,那第1舰队的那两艘小小护卫舰恐怕有点儿承受不住。李家很强,第1舰队很强,但联邦终究不是一个李家就能只手遮天的。
长孙宏脸上泛出苦笑:“燕兄什么时候也如此简单直接了,我既然如此做,自然也是有这样做的道理的。”
“哼!哪来的那么多的平衡和妥协,换成是我,对于在这样的时候还心生苟且之辈的那些人,就应该采取雷霆手段一举拿下,曾经的荣耀,不过是他们躺于其上继续腐烂的温床。”燕赤烈却是冷哼一声回应。
“联邦之所以还是联邦,就是因为我们的政治体制足够完善,所有的掣肘虽有弊端,但这也是数千年来以来从未有过独裁现象出现的必然保证,总有阳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如果哪一天真的只剩下阳光,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长孙宏摇摇头。
“得,得,你自从成了将军,就再不是当初那个小兵长孙宏了,不光是做事小心谨慎,说话更是云山雾罩的事实而非,很有些无趣,天天晒太阳有什么不好?”燕赤烈反讽道,但终究是不再提返回之事。
转身看向脸色冰冷的长孙雪晴,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好了,小丫头,别和你那位头脑里弯弯绕绕的老爹置气了,他这是拿你的小情郎当诱饵,看谁跳出来抱李家的大腿呢!你啊!还是年龄太轻,不像你老爹那个老狐狸,他现在正开心的拿着小本本,把敢坑他未来女婿的家伙们都一一记着呢!到时候,堂堂上将军务部长挥舞起的大棒,不把他们打的满头包,我是第一个不信的。”
“燕叔。。。。。。”长孙雪晴被中年老男人这一句当着自己老爹调侃得面色绯红。
“小情郎”也就罢了,这“未来女婿”却是有些太超前了吧!眼角余光看向一向严肃的老爹,却发现上将老爹面色如常,心里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
睿智如长孙雪晴也自是不知,知女莫若父,她不眼光流转偷瞄还罢,那不过是老友之间相互的调笑罢了,但这眼光的异动,却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老狐狸一般老父亲的眼睛。
虽然不是震怒,但一种浓浓的不爽却是不争的事实。
对于数十光年外的某人来说,这可就有些雪上加霜了,相对于这尊大神,站在他身前各种义正言辞的那位中校情报官,说他是跳梁小丑,都是高看太多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