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做出一个像天空轻轻挥动的姿势，仿佛是在挥动什么东西，砸向天空一般。
“在小彤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来得。”
“如果前辈没来呢？”
“那请大人等等我。”
“好。”
程亮萧瑟地转过身，他不知道端木林，这个碎天谷的扫地人，究竟要去做些什么。
但他知道还有人早就想找他聊聊了。
别院里，朱雀正在等他。
之前的一幕还历历在目，程亮讪笑地挠挠头，明知故问道：“朱雀啊，你怎么还不睡？”
朱雀却不回他的寒暄，而是径直走到他身前问道：“主人为什么执意要保护小彤？”
程亮一愣，刚刚想回答，却被朱雀紧接着打断了。
“小彤的确可怜，我也知道她如果被妖族带走，一定会被无比凄惨地度过此生，但是端木林他......”
程亮定定地说道：“他一开始一定有算计的成分。”
朱雀一愣。
“主人以这样想啊。”
程亮耸耸肩，他又不傻。
“端木前辈没有师门的命令主动出来找我们，刚刚好这个时候万寿役第九门即将来到碎天谷索要我和小彤，刚刚好小彤的身份容易让我同情，让我愿意义无反顾地献身泥潭，保护她。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太巧了，很有可能是端木前辈有意而为之，故意利用我们。”
“主人明知道，还为何听之任之？”
程亮能感受到朱雀语气中的焦急。
但他只是淡淡地回道：“但我不介意，我理解他，换了我，我也一定会这么做的，因为为了救小彤，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就算他是利用我们，我也不认为他是恶意的。”
朱雀默然。
程亮拍拍一边的石凳，示意朱雀一起坐过来。
“你今天应该去看端木前辈了吧。”
朱雀坐到他的身边，点点头，“晚饭之前，我都跟着他。”
“怎么样？”
“千篇一律的打扫，以及偶尔被其它别院像驱使下人一样，去帮一些杂活，甚至脏活累活，唯一与众不同的，就是以他的辈分，却会一直被晚辈说些不三不四的闲话。”
朱雀顿了顿，又添了一句，“还有就是，永远笑着向对方问好和到谢。”
程亮笑着回道：“是不是一个难以想象的人？”
朱雀颔首。
程亮遥望着小彤睡觉的房间，据说今天是江寄柔那小姑娘讲着故事和她一起睡的，应该睡得很安稳吧？
“我今天问小彤，你从未没记恨过那些讽刺你的同门师兄弟吗？
结果她跟我说，‘不会啊，小彤的命都是宗门救下的，小彤本就无以为报，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记恨师兄弟们呢？’”
朱雀紧了紧握在石凳边缘的手。
程亮接着叹道：“这个道理多么的简单，但是能做到，又是何其之难？能够教出这样的弟子，端木前辈又岂会是一届阴险狡诈之徒？
我啊，一向认为，把一件事做到极致，即使是扫地，微笑温柔这样的小事，也是值得尊敬的。”
“嗯，我明白了。”
慕然间，朱雀抬起头，那对能够看穿人心一般的璀璨水晶，直视着程亮。
“小彤之所以让主人容易心生同情，是因为紫听云吧？”
程亮看着认真地朱雀，苦笑着点点头，“是的，因为我太清楚，小彤如果被妖族带走，那她的一生将不由自己所掌控了，无论她是多么耀眼的凤凰，都只能当一只笼中鸟。”
朱雀又问道：“所以主人想保护紫听云？”
不是保护小彤，是保护紫听云。
“我......”
他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