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宫中。
御医给太后请完了平安脉,收拾完药箱,向太后回禀道,“太后嘱托微臣制的药膏如今已经完成了,每日睡前敷于患处即可。”话毕将手中一个白玉色的瓶子上交给了一旁的姑姑,“只是微臣还有一事要向太后禀明。”
“什么事。”
“微臣在调配此药时,有几味药一直在思索斟酌无法下定论,一日见我的徒弟在药房里配一味药膏,拿来药方一看,竟与微臣配置的药膏大同小异。仔细询问过后,小徒说是三王爷拿了一纸药方来找他调制解药的,微臣想着这虽不是什么罕见的毒药,但如此这般过分巧合,因而来禀报太后知晓此事。”
太后的眉头皱了皱。
“你说燕帧有你这味解药的致毒药方?”
“正是!”
“他可有说过这药膏要给谁?”
“并未提及。”
“好了,哀家知道了,你下去吧。”
“微臣告退。”
御医走后,太后喝了口茶,对姑姑说道,“秋翠,你差人去查一查怎么回事。”
“那这药膏……”姑姑谨慎的询问道。
“自然是要送过去,”太后一脸这还需要问吗的神态扫了眼秋翠姑姑,若有所思道,“你亲自去一趟吧,也告诉笙儿,皇帝给她拟了个宸妃的位份。”
山庄内。
宋燕帧穿过层层雾气,走至温泉边的时候,却见一个女子正舒舒服服的泡在自己昨晚刚差人修缮好的池子里。
那女子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半倚在池壁,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锁骨上的肌肤细腻光滑雪藕般的柔软玉臂露了一半在水面上。她双眼婆娑,像猫一样半眯着眼睛看起来颇为享受,一张鹅蛋脸上未施粉黛,满布着带痂的疮疤。
“啊——”
贺九笙被眼前这突然来临的男人震动了,以致全身就像受到电击一般,心底一阵发悸,控制不住的叫出了声。
“怎么是你!你在这干什么!快转过去!”
他被这叫声吓了一跳,像在梦中被惊醒似的,目光仿佛刚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等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无意间撞见一个姑娘家洗澡后,他迅速转过身去。
“是我唐突了,姑娘不要见怪!”
贺九笙爬上岸穿好衣服,气冲冲的走到宋燕帧面前,“见怪?你这神出鬼没的样子我早就见怪不怪了!上次是偷看我捉鱼,上上次是偷看我赏月!这次你更过分了,你居然偷看我洗澡!你你你你你……”
她手指着宋燕帧,气得浑身打哆嗦,脸上涨得极度的徘红。
还好自己没有脱光了下去泡澡,不然全要被他看光!
宋燕帧的脸先是青白色,听她这么一说也憋的通红,一直垂眼不敢抬起来直视贺九笙的眼睛,手足无措的仿佛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嘴唇紧紧的闭着。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抬起了头,蓦地,他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像生根似地站住,不动了,眼睛像钉子一样扎在了贺九笙的脸上。
贺九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泡温泉的时候把面纱给摘了,立刻诚惶诚恐的跑去池边捡起面纱重新戴上。
再回到宋燕帧身前时,只听他细弱蚊蝇的声音,“脸上的伤,竟如此骇人吗……”
贺九笙以为他是在说自己丑,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了。
妈的,到她这儿来偷看她洗澡,还骂她丑,臭不要脸。
是不是该打他一顿,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他领过兵打过仗又怎么了。
想着就捏起拳头要往他脑袋上砸,突然又听见他抬眼看着自己说了一句,“昨晚可有好好敷上药膏再入睡?”
妈呀,真是气糊涂了把这事儿给忘了,自己的药膏还是他送的呢,正是有了那药膏,今天早上才发现那些浅些的疮疤上结了痂,看来药膏是有效果的。
“你不觉得我这样很丑啊……”贺九笙有些尴尬的松开了拳头,悻悻地问道。
“自然不会。”宋燕帧似乎诧异她说出这样的话,又问了一句,“昨晚可有敷上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