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气息喷洒在脖颈间,身体里顿时蹿出了细微的电流,密密麻麻地不安分游走,沈无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裴诀抱紧人,胸膛和人的背贴合至一点缝隙也没有,低声问:“是这样么?”
沈无事心里一乱,声音小到听不清:“应该是吧……”
裴诀抱得更紧了一些,亲了亲人的头发。
豫王殿下大公无私地用体温温暖了一整夜,以至于第二天沈无事起得特别迟,醒了还不想起。
身旁早就空了,沈无事感觉不到热乎乎的人,幽怨地蹭了蹭一旁的枕头。
也许是姜汤起了作用,沈无事精神好了不少,懒洋洋地伸出手去够衣服,然后磨磨蹭蹭地套在身上,半盖着被子靠在床头翻书。
王府的某个角落里,一群侍卫不知道在激情四射地策划什么。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成败在此一举!”一人站在台阶上,慷慨激昂地发表讲话,“说得好的话,王爷定会给我们升官!加薪!发媳妇!”
众人听到加薪就已经在疯的边缘了,听到发媳妇时完全就疯了。
房间里,沈无事正翻得入神,突然门吱地一声,一群人冲进来。
沈无事纳闷道:“怎么了?”
“没什么!”众人异口同声。
沈无事早就见怪不怪,冲他们颔首:“你们随便坐。”
大家争先恐后地走在椅子上,没有位子的就整整齐齐地坐在地上。
沈无事淡定地翻自己的书,随口问了声:“王爷呢?”
“去佛堂了。”
“嗯?”沈无事抬起头,好奇道,“去佛堂做什么?”
一侍卫严肃道:“为公子祈福。”
“啊?”沈无事一脸茫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一侍卫贴心地提醒:“您昨晚着凉了。”
另一侍卫紧跟其后,无缝衔接:“公子有所不知,王爷在佛堂跪了整整一夜,起来时步履虚浮,眼眶黑青,满眼血丝。”
……我就是受了点风寒啊,沈无事越听越觉得离谱。
一侍卫趁机道:“王爷待你可真好。”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说:“对啊,从来没见王爷对谁这么上过心,一夜都未曾合眼。”
“王爷虽然脸冷,但有一颗火热的心。尊老爱幼,忠厚老实,关爱小动物。”
“对,特别善良,平时都不让我们踩蚂蚁!”
“而且看到花瓣落了都会掉眼泪。”
沈无事刚开始还听得一愣一愣的,听到最后完全受不了了,苦苦憋着笑。
这时,裴诀推门而进。
侍卫们从地上起来,连滚带爬地出去,说该他们巡逻了,剩下的就靠王爷了。
裴诀冷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沈无事看着面无表情的豫王殿下,又想起了刚才的形容词,终于忍不住了,笑得在床上打滚。
裴诀淡定地关好门。
沈无事满面春风:“王爷从佛堂回来了?”
裴诀:“……什么?”
沈无事捂着肚子:“哈哈哈你为什么看到花瓣落了要掉眼泪啊哈哈哈。”
裴诀:“……”
裴诀冷静地看着人。
沈无事抓着被子,肩膀笑得颤动:“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我忍不住了,让我多笑一会儿。”
裴诀淡淡道:“无妨。”
毕竟呆会儿可能就笑不出了。
待人缓了下来,裴诀开口道:“饿不饿?”
“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沈无事跳下床,过去看到碗时,脸一下子就垮了,“怎么又是姜汤!”
裴诀:“这次放糖了。”
放糖就能掩盖又苦又辣的味道了?昨天的心理阴影还在,沈无事果断晕了过去,为了防止脑袋被磕,刻意晕倒在裴诀怀里。
裴诀接住怀里的人,无奈道:“……你多大了?”
沈无事晕得很沉,不省人事。
裴诀又叫了一声:“沈无事。”
沈无事打起了逼真的呼噜:“呼呼。”
裴诀:“……”
耳边好半天都没有动静,沈无事以为人放弃了,忍不住偷乐,觉得自己真是才气逼人,聪明机智。
正准备睁开眼,突然嘴唇上贴了个软软的东西。沈无事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是什么,下巴就被轻轻捏住,嘴里多了微苦的液体。
气息交缠在一起,下一秒牙齿被抵开,微苦的液体顺着喉咙往下滑。
沈无事整个人都僵住,不自觉地动了动喉结。
裴诀又喝了一口,嘴对嘴喂过去。
鼻尖轻轻蹭在一起,呼吸交缠,沈无事被动承受着一切,身体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脑子里也一片空白。
过了会儿,下巴被松开,那股气息又辗转到耳边:“牙齿松开一些,我喂不进去。”
沈无事像是受了魅惑一般,乖乖地松开牙齿。
碗已见底,裴诀将空碗放在桌子上,看着怀里的人:“是不是该醒了?”
……沈无事淡定地睁开眼,一下子就对上了人的视线。
四目相对,沈无事装作才醒的样子,张了张口:“好像真的放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