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看着对方咄咄逼人,当即脸色一沉,随手将猎叉往门前雪地甩了出去,只见钢叉立于地上,叉柄尚自颤动。
他扎了个马步,双手抱拳做了个请式,低声喝道:“纵然你请来何方高手,薛某人双拳不是吃素的!”
罗怀通本是个好武之人,见对方动作刚劲有力,当即见猎心喜,方武话音刚落他便攻了过去。
双方你来我往,上接下挡,雪花被两人拳风带得乱飞,地上雪花夹着泥块被踢得四下飞溅。罗怀通一个冲拳直取对方中路,好个薛仁贵,伸出巨掌挡个正着,右腿疾风闪电般扫向对手下三路!罗怀通见势不妙,借着对方掌力腾空而起,来个翻身侧踢!薛仁贵急忙曲臂拦挡,被踢得后退几小步方能站稳!
罗怀通得势不饶人,身形落地之后来个蛟龙翻身,连环拳直捣对方胸前!薛仁贵身体后仰,险险避过拳风,再侧身飞起右腿,来个横扫千军!
罗怀通只得急躲,对方趁机扭转局面,扳回了劣势!
方武在旁边看得有滋有味,他才明白之前自己完全误会了传统武术。
后世的武术少了许多攻击性,而是多了许多表演的成份,因此表现性质多过杀伤性,给人的感觉就是花架子。而事实眼前两人出手劲道十足,攻守转换极快令人眼花缭乱,稍有不慎便免不了中招受伤。因此两人的动作都是攻中带防,并非一味进攻。
两人均是反应迅速,出招灵活。罗怀通拳法迅猛,招式凌厉,招式上稍胜一筹。而薛仁贵拳劲之上,却是压着对方一些。双方各有所长,一时半会难分胜负!
方武看得有些心痒痒,早想冲上去比划一下。但寻思与两人相比,自己身子还是过于弱小,只好作罢。两三个月的锻炼,并不能从实质上改变原主瘦弱不堪的体质。
“唉,打来打去大半天都没个结果。姓罗的你到底行不行啊?”方武讥道:“看你出招软绵绵的,哪象个练武之人,干脆回去抱小媳妇去得了!”
罗怀通正忙于寻找着对方招式中的破绽,却听得方武讥讽,不由得有些气恼,一时心浮气躁之下,肩膀被薛仁贵狠狠击中。
蹬蹬蹬——
罗怀通吃痛,接连后退几大步!
“方二,你诚心故意害我不成!”罗怀通气得大叫起来,使劲揉了几下又攻了出去。
方武说道:“高手也会分神吗?你本事不行就想赖我,当初谁在我家门口,苦苦哀求要和我比试来着?就凭你这水平,连个山野猎户都干不赢,丢脸!”
罗怀通讪红着脸,仿装听不见,聚精会神地出招,虚实结合,料敌先机,薛仁贵招式虽是大开大阖,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他。
“姓薛的,看你面黄肌瘦,妻儿更是衣不遮体。连妻儿都养不活,光有一身蛮力有屁用!你要是打不赢姓罗的就乖乖给我当护院去!否则我就让大理寺弄死你!你假冒官差,罪名可不轻!”
方武转而对薛仁贵喊道。
薛仁贵心里一愣,一个恍神之下,却被罗怀通一招胶龙狂舞,扫中大腿。他踉跄之下就地懒驴打滚,逃出对手攻击范围。
当他拍拍衣服上的雪花,还上攻上去时,方武冷笑道:“怎么地,打输了不肯认账?”
薛仁贵暴怒道:“薛某不尝输!你这是故意扰乱薛某心智,这才给了你同伙可趁之机!”
“要说扰乱心智,我可是先乱姓罗的哦!”方武不稍地说道。
罗怀通讪讪说道:“方二,我之前也中了他一招!应该算是平手吧,算不得我赢。”
喝了我的酒,胆敢拆我的台?
方武踢了他一腿,骂道:“谁让你废话来着,找抽不成?我说你赢就是你赢!同样中了一招,你只是退四步,他打个滚却滚了六七步远,而且在地上滚也难看得多!说他败了也不冤!”
这样也行?薛仁贵可记不得对方刚才退了多少步,也不知道自己滚出多远,但对方说得没错,就地打滚确实有些狼狈。
他臊红着脸,嗡声叹道:“输就输了,任打任罚由得你吧!”
方武招招手,示意秦怀道掏银子。秦怀通在怀里一阵乱掏,掏出大小十几两银子,乖乖地递给他。
方武一把接过来交给妇人,说道:“摊上个只会打打杀杀的男人,连孩子都饿得破包骨,真是可怜啊!让他老实去找份活干吧,新德胜楼还差个护卫。”
“我夫君……并非只知打杀之人,他……文武双全!”妇人并不接他银子,而是为丈夫极力辩解。
“会几招武功、看过几本所谓兵书就文武双全啦?”方武不屑地说道:“有本事先照顾好自己妻儿再说吧,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自家不宁谈何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姓方的小子,士可杀不可辱!大不了薛某随你见官便是,岂能如此辱人!你们锦衣肉食,岂知我等生活之艰辛!”薛仁贵暴怒道。
方武只管将银子塞到那小孩手里,说道:“你们可以不管孩子挨饿,我却不愿被人骂成狠心的东家!这是预付你三个月月银,明日给我乖乖去德胜楼见工!胆敢不去,等着进大理寺吃牢饭吧!”
说罢,他故作潇洒想跳上秦怀道的马儿。不料动作笨拙,害得马儿吃惊,当即摔了个屁股开花。
秦怀道见状嘿嘿笑将起来,方武泼口骂道:“你小子还不快点将大哥我扶起来!不就用你几两银子嘛,再敢笑我下次不带你玩!”
秦怀道见状连忙点头哈腰地将他扶起来,十分狗腿地帮他拍去屁股上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