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醉酒当街露丑、闹事纵马伤人等等,又当如何解释!”
李二听得出自己孩子有理在先,而且还以少胜多打赢了,语气多少有些缓和,想必他也不敢撒谎来蒙骗自己。
“孩儿喝多了胡言乱语几句是难免的,谁敢说自己未曾喝醉过?醉后没有胡言乱语?孩儿伤人是伤了,可是孩子也赔了他银子去看大夫啊!去赌坊一事也是事实,但之前殿中诸位大臣们也赌过,为何偏偏孩儿赌不得?”
李恪不屑地辩解,脸上现出玩世不恭的浮笑,继续说道:“至于岑侍郎参孩儿滋扰其女儿一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岑二娘子一日未尝嫁人,孩儿自是有权亲近,这又有何不妥?”
站在一旁的岑文本连忙俯身奏道:“启禀陛下,吴王求娶不成,派人时时于微臣府前监守,只要小女露面便赶去纠缠,害得小女整日惶恐不安,再也不敢出门。加上……小女与长孙大人家二儿子情投意合,恳请陛下对吴王加予约束,不要再纠缠小女。”
李二顿时头大,好家伙,跟踪盯梢、尾随骚扰,这种下三滥的行径自己的儿子也能做得出?
“荒唐!堂堂皇家子弟岂能如此下作!来人将此孽畜拿下,交由宗正寺问罪,还众爱卿一个公道!”
李恪刚要辩解,已被侍卫押了下去。
堂上一片肃静,没人出声,早朝在李二的怒意中散去。
长孙无忌回到府中时,二儿子长孙涣早已迫不及待迎了上来。
“父亲,李恪那个贱种有何下场?”
长孙无忌瞪了他一眼,冷哼道:“皇家贵胄,岂能直呼其名!”
长孙涣毫不在意地应道:“丝毫不得宠的一个废物,骂了他又能如何?孩儿就不信,皇上会护着他!”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徐徐说道:“已被发到宗正寺,一顿责罚是少不了!”
长孙涣大喜,连忙说道:“父亲,何不干脆多出点力气,将此人逐出长安算了!留在京城里怎么也算是个祸害!”
长孙无忌双眼咪成一线,问道:“家中有些关于四娘的闲言碎语,你可知晓此事?”
长孙涣见父亲不置可否地切换话题,便将事情大致说了。
“据下人说,四妹当时也是为躲避李恪那贱种,才匆匆离去。按理姓方的是跟随高阳公主进的别院,完全不可能有时间去欺负四妹。唯独可疑的是,三妹与此人争执之时,此人所言却与四妹独特的印记相符。”
长孙无忌抚须陷入沉思,良久才说道:“三娘素来与城阳公主亲近,此举定是想为阳城出气。四娘此事确为蹊跷,只怕并非偶然。那方武出身卑微,说是目不识丁却佳作频频,令人叹为观止!且近期已简在帝心,皇上已有让他入仕为官之意,不得不说是个奇才。此事不宜大张旗鼓的,你便去告诉你娘,将四娘禁足三个月,身边所有丫环打发到杂使房,待弄清原由再作打算!你再私下派人打探此子信息,不得有疏漏!”
“父亲,依孩儿看来此人举止轻浮,行为嚣张之极,不如趁早除去为好。一旦被他入了仕,不知还会翻出什么风浪来。”
长孙涣说道,心里似乎有些不甘。自己这种才俊尚且不能为官,一个酒楼伙计凭什么可以平步青云?
“区区一小子,不外乎给他个八品九品闲职,能成得了什么大让气候!”长孙无忌不以为然地说道:“为父倒是有个好消息,岑文本今日于殿堂之上亲口承认他二女与你情投意合,你既然对此女子一片痴心,就趁热打铁多花些功夫吧。若非吴王从中作梗,想必岑文本也不会当众说出来。”
“嘿嘿,嫁给孩儿是正妻!嫁给那贱中却只是个偏妃,一个无权无势不得宠的闲王,只要将来太子登基,保不准会有什么下场呢。孰轻孰重,想必岑侍郎自会掂量!”
长孙涣兴高采烈地行了礼,自是去处理去了。
长孙无忌看着他的背影,神情却有些失望,长叹了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这个儿子,何时才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啊。
夜色降临,太极宫逐渐安静下来。
李二吩咐侍寝太监,今晚继续安排徐慧徐婕妤侍寝。侍寝太监应声而出,心里暗叹不已,看来这徐婕妤深得皇上喜爱啊,这已是本月的第六次侍寝了!
徐慧很快就赶了过来,见李二怏怏不乐,便自请奏上一曲给他解闷。
不得不说,小小年纪的徐美人才貌双全,琴艺果真了得。几番拔弄之下,琴声悠扬,节奏轻快舒畅,高山流水、鸟语鲜花跃然而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令人心旷神怡。
李二龙颜大悦,紧锁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
此时太监说是杨妃求见,李二脸露不悦,挥手示意徐慧先行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