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怜心道王氏家族和自己还是有些关系的,当初那请来的和尚,断定自己是祸国之相的,就是王氏的兄长,这也是之后才知道的。
如今王氏的兄长贵为大楚的国师,但却因某种莫名的原因不再踏出佛门一步,佛门中大部分的事都是由佛子决断,但那日去了鳞悟寺,柳怜才知道,原来是她的缘故,国师才不出佛门,既然果在她身上,那她去解开这个因,也再当然不过。
况且,为了她自己,她也该见见。
王氏自然听闻过是这个割舍尘缘的哥哥断定柳怜的命运,要不是她这个兄长不知道自己和丞相之前的关系,她甚至猜测是不是因为自己,他哥哥才故意说柳怜是祸主之人,直至最后柳怜进了小院,前夫人和丞相有了隔阂,早早离世,才有她的机会。
不过这都是她闲暇之时胡思乱想的猜测,一切都做不得准,她这个哥哥脾气怪异,年少就自己入了佛门,到了如今,成了国师之后,身份高贵,那份怪异在别人口中就成了“真”,但于家人而言,哥哥几乎与他们是断绝关系。
王氏:“正如怜姑娘所想,国师乃是陛下眼前红人,有他做依靠,本夫人自然是能得了自由,只是怜姑娘,一切的交易都是在能实现的基础上,才成成交,就算是我父亲前去,也未必能请他出来。”
柳怜:“夫人说的是,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夫人能从院内出来。”
王氏目色复杂,她没想到面前这个女孩,似乎才算及笄,心中却有了沟壑,还有这样一份自信,哪怕她面前姑娘媚得过人,可眸子里那份清越的光,在这份清辉之下,却分外夺目。
王氏那沉寂多年的心似乎有些撼动,可这份力量太小,还是沉浸在世俗的规矩之下。
王氏咽回了想说的话,只是回了屋,铺展开纸张,写了封信,写完之后,装在信封之中,好好地封上了,而后交到了柳怜手中。
柳怜接了过来,好好地放在怀着。
她临行之前把带的吃食留了下来,管家虽然不会克扣两人吃食,但对于王氏和柳菱而言,却还是寡淡。
柳怜算是交易前的福利,毕竟日后还要借助王氏的力量,她算是提前交好。
然后她回去了,她回去的时候,柳凝睡得正沉,她帮柳凝掖了掖被角,接着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们是在一个房中,可却在两个房间之后,而柳怜回屋睡着之后,屋内的柳凝蓦然睁眼,她目光之中,毫无睡意,完完全全只剩下暗藏的担忧。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的妹妹又在为她奔走。
柳凝不知柳怜在做什么,可她知道,柳怜对自己的事情很不上心,有吃有喝就足以了,可一涉及到她的事,柳怜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没有休息。
明明自己才是柳怜的姐姐,却要靠她照顾自己。
柳凝心愈发地难受。
***
日头露出了头,将四周染亮。
柳菱醒了,自从失去自由之后,她日日都醒的很早,期待父亲接她出去。
今日又和昨日一样,还有一堆书要抄。
不对,今日她母亲在等着她,柳菱忙去王氏身边,王氏给她递了样东西,柳菱一见,目色大喜:“是我最喜欢的,娘,这是新管家给的,还算他有眼力,知道相府的女主人是谁。”
可王氏的回答却让柳菱大大惊骇:“秋氏已经放了出去,如今你父亲有你秋姨娘和文姨娘陪着,哪会记得你我,这东西是好吃,可里面交易味道太重。”
柳菱乍然听到交易两字,她略有惊慌,并把手中的东西扔了回去,道:“娘,我不吃了,不必因为这个,跟别人换什么,我只想要娘好好的。”
王氏心中宽慰,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和自己连着一条心的,道:“没事,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不耽误你我,就算交易味重了些,可该要的一样都不能少。”
柳菱听出了王氏的意有所指,她虽不知全貌,但依旧说:“嗯。”
柳怜也是这时候起来的,她收拾好东西,想着姐姐教她的化妆手法,把自己打扮得十分无害,并留了纸条,告诉姐姐自己有事出门,下午就回来。
而柳凝察觉到不对劲进屋之后,柳怜已经找到了马车,马车去了鳞悟寺。
柳怜从马车中刚坐下,刚喝了口水,就觉得有些乏累,她原本折腾到半夜后才回来,今日又早早起床出府,又折腾一番,全身都叫嚣着疲惫。
眼睛止不住地阖上,而后她拼命让自己清醒,终于她清醒了,甚至用指甲掐着掌心,都没有办法,终于,她的意识战胜疲惫,一睁眼,面前是一本兵书。
柳怜:完了,不知端王有没有被自己坑了。
端王见身上绑着的绳索,和车里好几个哭泣的女子,他面无表情:多少年了,京中居然还这么危险,府尹是不想要朱纱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