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殿门关上的声音,她倏尔泄了力般躺在榻上,喘了好几口粗气心底才平复下来。
人的身体反应永远是最诚实的,即使她无比憎恨眼前?这个人,却也依旧无法阻止,自己的身体为他产生反应。
这让她觉得十分恼怒,同时?又添一分羞耻。还好及时?将他赶了出去,否则自己就要成?溃败的那一方了。
羞辱人不成?反被羞辱,多?可?笑啊。
正?想着?,殿门忽然吱呀一声又开了。
她猛地坐起,神色警惕,“谁?”
“殿下别怕,是奴婢。”外?间传来拒霜的声音。
随即脚步声响起,她拨开珠帘走了进来。粗略扫了一眼秦晚吟,看见她全身完好这才收回了目光。
“奴婢今日的确将陛下挡在了殿外?,却没想到仍是被陛下发现了您外?出。奴婢担心您,便进来看看,殿下无事便好。打扰殿下了,奴婢告退。”
说罢,正?欲退出去,又忽地被她喊住,“拒霜,过来。”
她依令走过去,又见秦晚吟拍了拍床沿,“坐下。”
闻言,她同以往一样依旧没什么情绪,背对?着?秦晚吟,乖乖坐在床沿边。
身后的人将头靠上她的脊背,就那样静静靠着?,恍若在大海中央迷茫漂浮的人,终于找到一叶小舟,得以暂时?的依靠。
半晌,秦晚吟轻声问道:“那两年,你是如何?过来的?”
拒霜垂眸默了一瞬,“便如殿下这般,以恨意?为食,日复一日的熬着?。”
“是吗?”她极轻地笑了笑,“那你一定很恨我。”
“原本是恨的,但现在不恨了。”拒霜稍稍侧过身子,回首与她对?视,“那日陛下与你的谈话,我都听见了。殿下比起我,更可?怜。若换作?是我,我也会那样做的,所以我不恨你了。”
秦晚吟望了她片刻,忽地再次轻笑了声,“竟然连仇人都觉得我可?怜,那我还真是够可?怜的。”
“殿下...”
“好了。”她笑着?捏了捏拒霜的脸,眼底是连秦朝都十年未见的温柔,“夜深了,快去休息吧。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熬下去的,到时?候...”
“再把命赔给你。”
夜沉如渊,万籁无声。拒霜熄灭了最后一点烛光,回头望了黑暗中那人一眼,随后静步离开了殿内。
*
翌日,魏霖将引蛇出洞的事情安排好后,便去了皇宫一趟向秦朝禀报。
他懒得写奏疏,于是将所有?的细节都口述了一遍。尽管觉得他十分聒噪,秦朝却仍是耐着?性子听完了他所述。
而后嗯了一声,道:“这个凶手不简单,这件案子定案以后,他一定会找机会混入刑部大牢里?查看是否属实。你记得提前?安排好陷阱,别让人察觉了。”
“哎呀我知道,这点小事儿老子都办不好,还怎么统领三十万大军?”他摆摆手,一脸不在意?,“安啦,保准办得妥妥当当的。”
既然他都已?经这样说了,秦朝便也懒得再说什么。正?欲开口让他离开,又蓦地想起昨夜一事。
于是顿了瞬息,沉声问道:“昨夜,皇姐是不是去找你了?”
他仔细观察着?魏霖的表情,却只?见他专心擦拭着?手中的佩剑,满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是啊。”
“你们做了什么?”
闻言,魏霖当即蹙眉啧了一声,抬眸看向他,“什么叫我们做了什么啊,你应该问问她做了什么吧,老子是那么容易与她并称‘我们’的人吗?”
见他仍是以往那副样子,秦朝稍稍放下心来,顺着?他的话再次问道:“那她做了什么?”
“这话啊,你还是自己去问她吧。免得她又在你面前?哭哭啼啼,说自己没做过,老子不又成?了被冤枉的那个?窦娥都没老子这么冤。”
见他还在耿耿于怀上次之事,秦朝不免也拧起了眉间,“上次不是都同你道过歉了吗,怎么还在计较此事?”
说完,他瞥了一眼魏霖手中的佩剑,又道:“还有?,别人面圣都不准佩戴兵器,你一向没个忌讳我也懒得同你计较了,你不该‘礼尚往来’一次吗?”
“好好好,行行行。”魏霖将佩剑收回剑鞘,伸出双手食指,在抿紧的唇面前?比了个叉,“今后我不提了行了吧,走了走了。”
说罢,摆摆手便转身欲行离去。
“魏霖。”
秦朝忽然叫住他,轻叹了声,神色也变得柔和了几许,“这次抓住凶手之后,你若是难过,可?以不用来上朝。如今也没有?什么仗要打,你想出去游玩还是在家待着?,都随你。”
然而这番话,并未得到对?面那人的任何?回应。
魏霖站在不远处,睁着?一双意?味不明的眸子静静看着?他,一言不发。
眉间重新拧起,他不耐地回视过去,“有?话就直说,盯着?我看做什么?”
话音刚落,那人忽地轻笑了声,语气难得如此平和地道:“没什么,就是忽然发现...我现在能依靠的人,好像只?有?你了...”
“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4-1821:07:09~2021-04-1920:35: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平行飞行者10瓶;曦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