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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医生

托斯老爷家没有正式吃午餐的习惯,奈亚不知道又跑去了哪里,女佣来询问莎布准备在哪里用些简餐的时候,她已经成功把手里的毛线搞成了一团糟。

这位女仆据说在这间宅子里工作了许久,她的体形足以称为健硕,单手托着沉重的银质餐盘,和莎布保持着几步远的距离,形容严肃。

“需要我为您清理出餐桌吗?”餐桌上被熊孩子画满了鬼画符,奇奇怪怪什么都不像的东西,但好在用水就能洗掉。

“不必了。”

莎布示意她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歇桌上就行,她把毛线球和织针扔在了一旁,地上的织毛线指导书到处都是,只是都没发挥什么作用。

对着花纹精致的餐盘,她暂时毫无食欲。

合她口味的厨子好几天前就失踪了,后来他的尸体在小岛的海岸边被一个渔夫发现,渔夫根据他的着装打扮找上了托斯老爷家,索要一大笔赏金当作封口费,但被管家以敲诈勒索送进了警局。

莎布悄悄跟着去看了一眼被收殓入葬的尸体,少了一部分的身体和全部的内脏,腐臭的脂肪层显然不合袭击者的胃口,被拉扯出来扔在一旁。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袭击了他,但绝对不是一个人类会做出来的事情。

被找到的目击者三缄其口,或许是被吓坏了,精神医生也没能使他冷静下来,而这具尸体最终被认定为野狗袭击了他,莎布对其的关注也到此为止。

眼下的问题是新换的厨子一点都不合她的胃口。早餐的焦糖饼干像是还噎在她的喉咙口,只吃了一口的烟熏肉过分油腻。她在这时才终于想明白了些事情,为什么犹格只吃了一个单薄的三明治,还有一杯咖啡。

有人来敲了门,莎布和女仆面面相觑,她第一次听到有谁主动上门拜访。

托斯老爷家一向是恶名在外,鲜少有人来往,他们的父亲身患重病且久未露面,三个孩子也从来不合同龄人的群。原住民的风言风语里常常会说,是托斯老爷早些年用了些不义的手段得了横财搬来了这座宅子里,晚年却遭了恶病缠身,收养了三个孩子是为了躲避灾祸。

有些话或许有点根据,毕竟莎布从醒来以后就一直没见到过父亲,阁楼上属于父亲的房间一直都是锁着的。

偶尔一次无人在家,莎布隔着门板,隐约能听到一些活动的动静,证明里面确实有人生活,问起里面人的时候,却无声应答。

她试图打开过门,但失败了,这让莎布一度怀疑埋藏着一个惊天的阴谋,关于财产分割和非法拘禁,甚至怀疑自己的失忆是不是因为自己成了谁的绊脚石。

仔细思考了好久从码头离开这个小岛的方式是否可行,最终这一切都被莎布写在了日记里,然后不幸的是,第二天她就弄丢了日记本。

后来犹格把日记本还给她的时候,几度欲言又止,最终带着她进了一次房间。只能看出可怜的老父亲神智不清地萎靡在床上,毫无自理能力。

犹格顺道告诉了莎布一句,她真的是被猫从楼梯上绊倒的,不信的话,他今晚就能在晚餐里下毒,以此来证明一下除掉一颗绊脚石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虽然有些难以形容的遗憾,但莎布还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那些关于托斯老爷一家的那些语焉不详的传说仅限于阿卡姆的市区范围,在更偏远的地方流传的版本很难有一个统一的说辞。

女仆不情不愿地就要去开门,小弟弟从楼上冲下来抢先一步站在了她面前,差点把女仆挤出窗台。

“请问尼古拉斯小姐在家吗?”

站在外面的是一位身穿黑色公务服的男子,有着日耳曼人的面表特色,冷峻严肃的一张脸还有红棕色的短毛发,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治安员。

他虽然是询问的话语,但根本没有准备等待回答,视线越过了堵在门口的小弟弟,他看见了站在楼梯口的莎布,径直就要走进来。

“啪!”

被忽视了的弟弟把门板猝不及防拍在了他的脸上。

“一看就不是个好家伙!”

莎布难得赞同了小弟弟的话。

“我是新来上任的治安官,”被关在的门外的日尔曼人暴躁地再次敲了门,威胁般开了口:“昨晚的市里失踪了两个居民,你和你的兄长有很大的嫌疑。”

“蠢货。”

奈亚臭着一张小脸骂了一句,他得好好反思是怎么把这帮人给选进来的了。

他踮起脚,好不容易够到了挂在门边上的高尔夫球袋,抽出一根球杆就要从窗口砸下去。

莎布拦住了他,“让他说完。”

“随你便吧。”

奈亚不情不愿地拉开了门锁,扭头就回了楼上。

“说说发生了些什么吧。”

刚刚被惹怒了的治安官并不想就此妥协,他高抬下巴,示威性地向外挥了挥警棍,“您必须得和我去一趟治安所。”

宅子外,一辆小车已经停在了门口。

“当然可以。”莎布点点头,她自觉一向非常好说话,况且她正好无事可做,“但您得告诉我发生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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