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旧金山,加利福尼亚,某个连街道?号都普通到像是乱码的小镇,有?着当地特色的阳光和?海岸线,但不是个游客们喜欢来的地方,因?为它过于偏远的地理位置和一些不太美妙的传说。
但今天一早,一对新婚的夫妻搬了过来,年轻貌美的妻子已经怀了孕,抱着他们的一只橘色的猫。没有大包小包和?长途跋涉的慌乱,他们像是游客一般自在悠闲,仅有?的行?李是丈夫手中的一个手提箱,和?他们车后座上的一个看着像是装什么文艺品的大木盒。
据说他们从市中心的房产中介广告上打听到了这?处地方,购买了一个实际价值可能远超购买价的古董货,这?对家庭事业都刚刚起步的小年轻情侣来说是非常常见?的做法了,而且科学文明的纵向发?展让他们越来越不相信那些流传于市井的灵怪传说。
只是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一点都不像是经济拮据的样子,丈夫衣衫严整得像是金融街或者?政治圈的上流人士,而妻子高挑美丽,只是裹在一件有些厚的毛呢里,在这个气候温暖的地方却把自己几乎全部裸露在外的肌肤遮了起来,露出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气色不佳。
小镇居民们也渐渐有?了自己的猜测,这?对夫妻经济状况良好,但身体孱弱的妻子怀孕,又或者?是有了什么生活变故,让他们选择搬到了海岸边的小镇上来静养,或许不久就会搬走,毕竟这?儿实在是太偏远了一些,也?不在当地政府近几年的发?展规划之内。
妻子率先走进了屋子,而小镇的镇长单独拦下了正准备搬后座上的木箱子的丈夫。
镇长是一个资历极深的老人家,他已经满面皱纹而且腿脚不便,但出于好心,在第一时间就亲自上门警告了这?对年轻无畏的夫妻。
这?间房子曾经属于一个残暴的殖民者?,他是一名来自西班牙的贵族,他和?妻子到了中年才有?了一个儿子。他高兴极了,邀请各地的亲友和名流在这儿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但就在那场宴会上他的儿子传染了麻风病,医师们束手无策,他的妻子在悲痛中死去。
一系列的生活变故这?让那个殖民者?选择沉迷于撒旦教,愈发?残暴地抓当地人做血腥的祭祀仪式,后来的某夜他们全家在这间屋子里失踪,包括那些喜欢助纣为虐的仆人们,所有?人都说他们一定是被恶魔收作仆从了。
“我们会给屋子做好消毒的。”
丈夫对这?个故事不以为意,他摘下自己的油光华亮的皮质手套,但露出的那双手可实在不像是能干活的样子,也?许最多只握过笔,连扫帚该怎么握都不知道。
怀着对这一家人生活的深切担忧,镇长又补充道?:“除此之外,后来搬进来的几户人家,他们也都不太走运。”
是啊,搬进来过五户人家,两户失踪,两户发生了血案,还有?一户或许是幸运,他们住这?儿的三个月里一共发生过八次火灾,最后不得不搬走。
这?些丈夫都知道。
丈夫感谢了镇长的好意,并贴心地送他到了陪他来的后辈手里,然后轻轻松松抱起那个木箱子,在那些人感叹着他不识好歹的叹息中回到屋内,并且关上了因?为年久失修而摇摇欲坠的门。
但在视线之外,古董宅子某个地方的马蹄铁彻底松动掉了下来,摔在了草丛上,最后滑进了流动的下水道被冲走。
屋子里,他看起来苍白体弱的妻子已经轻易拆开了原本用来承重的墙壁,强有力的小触手取代了支撑点,里面堆积尸骨的陈年恶臭喷发而出,还滚落几具零散的出来,灰尘和?不知名的粉末充斥着整个客厅。猫被呛得直打喷嚏,只等女主人一松手,它就飞快从窗口窜了出去。
而丈夫面不改色,一个迷你的黑洞在客厅内打开了一个缝隙,将那些看起来不太美好的东西一一吸入其中,黑洞闭合后,让时间倒流重新修复好墙壁。
他的妻子问:“今天是几号?”她正在从深不见?底的手提箱里翻出日历。
“1926年10月30日。”
丈夫将木箱子放在地上,想拉开木箱子的盖子,但似乎被卡住了,也?许是因为塞得太满了。
妻子抬头,“你可真是选了个好日子。”
“一次性把麻烦解决比较好。”
丈夫说着,他撕下了手边柜子上的木偶人贴纸,打开已经松脆的柜子门,无视了下面露出不知名液体写的666,找到了一根有些生锈的撬棍。
用撬棍撬开了木板盖子,被关久了的幼崽们争先恐后地出来,就好像沙丁鱼挤出罐头那样,但它们没有?急着膨胀自己的体型,而是乖乖等那儿。
“记得打扫屋子。”
妻子吩咐那些乖巧的幼崽们,然后她和?丈夫上了楼去看看自己的卧室,从她的微笑看得出她对这儿很满意,如果楼梯没有一踩蹦一个钉子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