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依站在舞蹈房门口，再次用平板播放了一遍自己画了两天画好的动图，满意地点点头，推开门。
金属门吱呀的声音不大不小，传入安静的舞蹈房内，光线敞亮，一点点照亮所来之人。
屋内的人听到声音，不约而同地望去，纷纷瞪大了眼。
“宁老师！”镜子面前盘腿而坐的一个红卫衣女人震惊地站起来，跑到童依跟前，“你的腿怎么了！”
童依抬起被缠成球的脚，一蹦一蹦地跳到了最近的小椅子上坐下，“没事儿，就是不小心扭伤了。”
此话一出，其他人听了全部凑过来围了过来，眼神关切。
童依要的效果达到了，继续故作为难地说：“医生说没什么事，就是要好好静养一个星期，所以接下来几个团编舞的事情……”
“我来！”一个扎着脏辫的男人举手，“宁姐，你就放心，SWIN的舞我来负责。”
“我也可以。我负责TIMING”
“那我就负责W&L的舞。”
“我和小八一起搞合舞……”
七个人七嘴八舌地将童依身上的重担分走了，她不动声色，看似垂头思考实则盯着自己的假伤暗自偷笑。
一边感慨有这么多没听过名字的团，一边等着FORONE的名字从他们嘴里蹦出来。
直到最后，话音停了，想听的话都没听到。
童依一怔，扬起脑袋问：“没了？”
“还有FIGHT，这个你来安排。”脏辫男人说，看了一圈人，“姐，你看你最放心谁，就给谁带。”
这话说得的，好像FIGHT跟个宝似的。
不过也是。
宁诗作为FIGHT的狂热粉，肯定是在平时的工作里没少差别待遇，这身边的人都受到了不小影响。
童依啧了一声，刚想开口，一个轻轻地声音从人群后传出来。
“还有FORONE……”
童依眼睛一亮，伸长脖子看去，人群两边也移开。
一个提着满袋子外卖，短发凌乱的小姑娘站在门口处，像是跑回来的，还喘着气，粉色的眼镜甚至都歪歪地挂在脸上。
方才被称作小八的红卫衣女人走过去，夺过她手里的袋子，翻翻找找掏出了一些面包和零食。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都快饿死我了。”
那姑娘扶了扶眼镜，连忙把手里另一袋提的饮料分发出去，小声道歉：“不好意思。路上我电瓶车没电了……所以推着回来浪费了一些时间。”
没有人在意这几句解释的话，也没有说谢谢抑或是关心的客套话，只是自顾自地开始拆零食包装吃了起来。
她习惯了这样的相处，只是默默地将宁诗喜欢的冰美式递到童依面前，“师父，给您。”
童依不急着接过来，反而是问：“你刚刚是说还漏了FORONE，对吧？”
小姑娘表情有些懵，但还是乖乖地点点头。
这人说话声音怯怯的，人畜无害的样子，倒是让童依可以借她来摸清这些人的态度和水准。
“你觉得，他们这里谁比较适合给FORONE编舞？”
“啊？”
小姑娘明显是没能反应过来，僵了好一会儿，才迟疑地回过头去看向身后吃东西那群人。
“吴玬，你可别看我，谁给编的谁就得教，我反正是教不了他们。”脏辫男人瘪了瘪嘴。
身边的破洞裤男人立刻打趣道：“怎么了，程定，你可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你不行谁能行！”
“操，齐齐你不是最了解的么。FORONE那群小孩记动作慢死了，忘的还快，跳舞也不齐，简直手脚不协调，笨死了。我就那么一粒米的耐心，不够他们耗的。”程定的人摆了摆手，望着吴玬说，“你不是也跟着我们学了这么久了，要不你去试试？”
喝奶茶的小八扑哧笑了：“就她？”
吴玬在这笑声中瞬间红了耳朵，支支吾吾地回过头来看向童依，忽然耳朵上的眼镜腿断了，吧嗒一声眼镜掉在了地上。
瞬时嘲弄的笑声充满整间屋子。
童依深吸了一口气，烦躁地用没有绑上纱布的腿踢向身旁的椅子，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成功让他们闭上了嘴。
捡眼镜的吴玬一抖。程定和小八也吃惊了一下，面面相觑，神色尽是不解。
宁姐怎么生气了？是准备维护吴玬？
不该啊，她应该一起笑才对。
“才十四岁的孩子，一个个睡都没睡饱，学舞慢记不住动作跳不齐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么？”
众人：“……？”
童依冷着脸，瞪向程定：“你们教舞的也算是老师吧，作为老师没有耐心你还挺骄傲是吗？FORONE差在哪了，FIGHT又好在哪里，怎么就一个踩一个捧？而且你又怎么就断定FORONE没有长进？这是学新的舞，是从头开始，所有人、所有团都是同一起跑线上的，指不定最后出彩的就是你们不想带的团！”
这一顿劈头盖脸的，直接把程定等人给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