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纪叙和常晴求了婚之后,纪年和迟绮秋商量着要找时间请假回家一趟,可他们的职位并不是说能走开就能走开的。
正值建国周年演习的准备尾声,忙得狠。
部队连续频繁请假一般是不被允许的,更别说是在这种特殊时期。
纪年和迟绮丽秋终于忙好自己的工作,找领导批假的时候,他们甚至都做好了被拒绝或者被推迟的机会。
毕竟前不久纪老爷子七十大寿,他们好不容易才磨了两天的假。
结果没想到这次,大领导格外的善解人意,两手一挥,直接给他们批了个长假。
批完,还训了他们一顿:
“行了,别磨磨叽叽的了,回去吧。”
“我都听老迟说过了,国家国家,你们知道为什么先国后家吗?”
“因为国要挡在前面保护家,我们身为军人,要视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但是也不是要你们抛弃家。”
“儿子结婚,新人双方爸妈都不来,由老人主婚像是什么样子,你们儿媳妇也就算了,人姑娘是有原因的,但是阿叙是有爸妈的人,别活得像个没爸妈的人似的,让人看笑话。”
“赶紧给我滚。”
“……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喜糖……”
……
这段话说到底,其实是替迟峥嵘训的。
回家的路上,迟绮秋问纪年,“我们这是被我爸开后门了?”
纪年沉吟道,“算是吧。”
“你不是最不齿这个吗?”迟绮秋笑着揶揄道,“当年你可是生怕被别人知道你和我谈恋爱,就怕和我爸扯上关系,被人说闲话。”
纪年摸了摸鼻子,“此一时,彼一时,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这可是你爸教的,我接受上级领导的教导,并严格执行。”
迟绮秋:“……”
……
两夫妻回家,就是为了主持纪叙的婚礼。
纪叙虽然什么都没说,可老爷子一直明里暗里在催,这里面应该也有纪叙的推波助澜。
结婚证是领了,但是婚礼是男方对人家小姑娘最起码的尊重和交代,他们不能一直拖着不给准信,让小姑娘不安,也让儿子干着急。
于是他们特意请假回了家,急急忙忙之中,只来得及通知纪叙,还没告诉小姑娘。
所以他们在得知小姑娘今晚聚餐,纪叙把他们从机场送回家还要来接小姑娘之后,他们干脆也跟着过来了,心急的想看儿媳。
当然,还是没有告知小姑娘。
……
打电话说起孙媳妇的时候,老爷子老是满口的夸赞,满意得不得了,夫妇俩听了好奇心痒,特意去网上搜了视频和照片看。
看着确实像老爷子说的那样,挺可爱的,讨喜,于是更迫不及待地想当面见见。
这一见,确实很满意。
小姑娘和网上说的并没有什么很大的不同,只是性子更活泼热情了些,一看到阿叙,就开心的直往阿叙怀里扑。
阿叙抱得也很自然,喜露于形,看得出来的好心情。
就如老爷子说的那样,小夫妻感情好得很,腻歪着呢。
……
“乖乖,没被我们吓到吧?”
见常晴没动,迟绮秋主动上前,温柔地握住常晴的手,温声问道。
常晴呆了呆,反应过来后,她把头摇得像波浪鼓,“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那就好。”
……
几人大摇大摆地从会所出来,毫不遮挡,童溪从后面的墙角探头看了一眼,又马上缩回去,笑了笑,转身走回到贺导他们身边。
贺导挺着大肚子,满面红光,笑得嘴角都快要裂到耳根。
节目虽波澜不断,但是收视极好,话题高,公司说还要办第二季,他现在心情好得不行。
看到童溪过来,贺导摸了摸大肚子,笑哈哈地打趣:
“童溪啊,Longai领证的时候是休假期,我都没有吃到喜糖,你告诉她举办婚礼的时候记得发糖,让我们也沾沾喜气啊,到付,邮费我全包了。”
“贺导说笑了。”陶笛听了捂嘴笑,“节目也算是红娘,邮费你可别和小纪总抢。”
”就是……”
大家开心的附和,童溪也跟着笑,没解释。
……
一直到坐上了车,常晴还有点懵,她紧紧抱着银话筒,指尖用力到发白。
纪叙通过镜子往后扫了一眼,小姑娘倒是没有第一次见爷爷那般紧张,看第一眼就想转身逃,但是,她的坐姿极其端庄,过于乖巧,背部挺得笔直。
她在努力调整脸上的表情,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她嘴角的笑有点僵硬。
迟绮秋还在使全身解数,想撬开常晴的嘴听她叫一声妈妈,纪年看不过去,重重地咳了一声。
迟绮秋折才反应过来自己过于急切了,于是她转开了话题。
“乖乖啊,刚刚总决赛紧张吗?”
“还好。”常晴乖乖回答,一板一眼的。
那点紧张怎么能和现在比?
“那乖乖真了不起,妈妈大学时上台唱歌都紧张到跑调,你上节目的每首歌我都听过,最喜欢你那首态度,还有……”
迟绮秋并不是常晴心中那种刻板的军人形象,话题年轻且轻松,于是常晴也放松了下来,乖巧得回答迟绮秋的问题
两人一问一答,一路上也很和谐。
……
纪曜的五官能看出有迟绮秋的样子,性格也像。
都是温柔那一挂的,很好相处,但是该果断的时候,比谁都果断,固执起来,也比谁都固执。
相处了几天,常晴也习惯了迟绮秋温柔的有商有量,和在自己选婚纱犹豫时斩钉截铁的一锤定音。
--喜欢就都买了。
纪叙的五官则像纪年,硬朗帅气,眉眼很深,看着很不好相处的样子,实则却恰恰相反,骨子里很细腻,做事细心,话少,很尊重人。
也随和好相处。
无论迟绮秋说什么,纪年都只会点头。
--都好看。
纪叙也一样。
于是最后,主婚纱选了两套,一件西式,一件中式。
礼服更多,试衣服试到头晕眼花,浑身乏力,大概是在全封闭的试衣间里待得太久,常晴甚至闷到恶心想吐,所以也没注意到底选了几件。
照迟绮秋所言,婚礼女孩子一生就那么一次,一定要美美的。
婚纱那么好看,一定要一次穿个够。
礼服款式那么多,都穿一穿,换着玩也好。
纪家的儿媳妇,哪能随随便便对待。
最后刷卡的是迟绮秋,常晴很不好意思的一直扯纪叙的手,纪叙也没有上前去拦。
“乖乖,这是爸爸妈妈送你的礼物,儿媳妇就是女儿,都是一家人了,别拒绝我们。”
大抵是看出了常晴脸上的不自然,迟绮秋微笑着劝道。
对上迟绮秋的眼神,常晴怔了怔,微微出神。
在古代,嫁衣是新娘子自己绣的,或者是娘家准备的,她没有这个手艺,也没有娘家。
但是她的婆婆做了本来由她妈妈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告诉她,他们以后是一家人,她是儿媳妇,也是女儿。
可能她前二十年受过的所有委屈,积攒了的半生的幸运,就是为了遇到纪叙一家人。
想到这儿,常晴勾唇笑笑,上前挽住了迟绮秋的手,亲昵道,“谢谢妈妈。”
“也谢谢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