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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点末微光

寇翊的胸膛起起伏伏,屋子里本就热,他的额角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对窦学医道:“你的竹筷呢?”

窦学医药箱里常备竹筷,是为了怕病人咬着舌头,应急用的。

他急道:“竹筷是给他咬着的,他现在全无意识,竹筷有什么用?”

“给我。”寇翊言简意赅道,“要两根。”

窦学医不再废话,翻出两根就递了过去。

就见寇翊丝毫不客气,竖着往人嘴里插,暴力捅开上下齿,便用两根竹筷一上一下抵开了裴郁离的嘴。

他那竹筷的深度只怕是直接把嗓子眼儿都给撑开了。

窦学医头皮一麻,赶紧顺着筷子往里倒药汤。

他的动作比起寇翊来说当然轻柔许多,可药汤还是呛到了嗓子眼,裴郁离咽不下去,只是剧烈地咳嗽起来。

“继续灌。”寇翊铁石心肠到了极点,握筷的手连一丝动摇也没有。

窦学医满脑袋都是热汗,拧着眉往里灌。

他十分担心药液呛入气管导致呼吸困难,可现下没有任何办法。

两人费尽力气,终于将那一碗汤药全倒完。

裴郁离早已剧烈抽吸,动静十分骇人,可他的意识居然一丝都没有恢复。

“让他坐起来!”窦学医即刻说道。

寇翊将那对筷子啪地往侧桌上一拍,二话不说就把人捞了起来,用身体承着他的重量,一只手不停地在他背后帮他顺气。

好半晌,裴郁离渐渐平复了下来。

寇翊的手猛地颤了颤,肉眼可见地跟着顺出一口气。

“我的天!”窦学医也抹了把额上的汗,支着腿往起站,边说,“你快把你这一身换了,捂都要捂干了。”

寇翊却抱着人没动,而是问:“药喝进去了,现在是什么状况?”

窦学医将手探进被里去号脉,苦着脸答道:“现在的状况是只有一口气,今天还得喂两次药,可这气光靠药是吊不住的,得靠他自己。”

“怎么靠他自己?”

“这要问你啊,你把人气成这样,现在来问我啊?”

寇翊沉着神色,没有说话。

“你们俩我是搞不清楚了,一个拿刀捅,另一个还非要救。”窦学医走到他的背后,滋啦一声将他左肩处本就被刺开的衣服扯了个大洞,边去拧湿布巾边说,“你到底扔了他什么重要物件?还能找回来吗?”

寇翊摇了摇头:“扔到海里了。”

“那定是找不回来了,”窦学医帮他擦着伤口周围的皮肤,拿起一瓶药粉毫不客气地就往上倒,“我告诉你,他若是不想活,你拉他也没用。”

寇翊仿佛不知道疼痛似的,连闷哼都没有,手掌不自觉地隔着被子轻抚裴郁离的腰,问道:“如果我有让他活下来的理由呢?”

“那就告诉他,贴着耳朵同他讲,到他能听到为止。”

*

裴郁离的梦戛然而止在那罪恶的一夜,回过身去,什么也没有看到。

全部的人,全部的事,似乎都没有存在过。

他觉得他自己仿佛也从未在这世间停留过。

一股滚烫的热流灌进嗓子里,他懵了懵,他本以为那是泪,可却越品越苦。他在这苦味中试图挣扎,可却挣扎不得。

噔——

这样的一声突然从脚底传来,他整个人一个激灵,连忙低头去看。

一片黑暗中,那块完好无缺的“喜上眉梢”就落在他脚旁。

他惊喜极了,立刻俯身去拾。

远处却倏地有惊涛拍岸的声响,浑浊的浪毫无预兆当头砸下,脚下的玉被砸作两半,又被叫嚣着卷走了。

“不...不要...”他想哭想喊,可不知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发不出声来。

耳边除了呼啸的浪,只有隐隐约约的一道声音。

“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我...我要报仇!可我找错了仇人,还...还弄丢了玉佩,我报不了仇...

“我帮你。”

那道声音极具迷惑性。

“我帮你,只要你醒过来,我会帮你。”

裴郁离被那声音诱导着向后退去,他在无边的黑暗中闭上了眼睛,转身急速狂奔起来。

“呼、呼、呼——”

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他看见远处似乎开了道口子,口子里冒出些光亮来。

他从未见过那样的光,他跑得飞快!

那光很近!就在眼前!

他热泪横流着伸出一条手臂,他能感受到有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他,有人在拉他!

“啊——”

裴郁离撞到了什么宽阔又柔软的东西上,惊得一叫,猛地睁开了双眼。

一股浓重的草药味顷刻间闯入口鼻,还有一阵熟悉的温度紧紧包裹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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