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戈尔达与他黄慎再无关系。
黄慎看着渐渐驶离遥远的港口,这是一种断舍。
这种断舍,打黄慎决定要出海探险那日就决定好了的。
将近半年的为奴生涯,将黄慎身上的那股子书生气彻底磨没了。
以后,他黄慎将会是一个崭新的黄慎。
而此次跟随黄慎离去的近千人,他们中有的是大明人,有的是番邦人。
不过,他们此行的终点站是大明朝。
向东,向东航行,一直向东航行。
那里就是大明朝。
就是家。
“沧海桑田世事变,半生归来仍豪气。
千山万水不能阻,敢叫书生莫杀人。”
夏言心中畅意无限,望着远去的戈尔达,望着广阔波涛的海面,他心胸荡漾。
自此以后,他夏言将胆敢面对一切苦难,只要不死,必有出头之日。
哈哈哈……
“慎哥。”
老黑来到黄慎身边。
这半年的经历恍若一场梦,从黄慎为他放血治病之刻起,两人就捆绑在了一起。
依稀可以记起,黄慎与自己并肩战斗的时刻。
狗洞,要睡最大的。
打架,要干最狠的。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直到现在,老黑依旧坚信着。
黄慎看着老黑,拍着他的肩膀。
“老黑。”
一切尽在不言中。
“黄慎!!”
黑寡妇发现了钟钰的不对劲。
黄慎扭头,他看到了此生最不愿看到的一幕。
钟钰脸色惨白,左下腹部殷红一片。
黄慎此刻的脑袋是空白一片的,就像……丢了魂。
踏……踏……踏……
黄慎迈步,跑步,死命的奔了过去。
好像搁了好久,好久,黄慎才奔跑到了钟钰的身旁,看着这个女人。
这个傻女人,她竟然还敢对着自己微笑。
你知不知道,你受伤了,流了很多血。
“钰儿。。”
黄慎的声线扭曲着,不平着。
钟钰看着黄慎,这个男人,他在为自己担心。
黑寡妇喊着人:“有没有大夫?有没有大夫?谁会医术?啊?”
没有人吭声。
黄慎抱起钟钰,朝着船舱走去。
这个是自己的女人,自己会护她周全。
“疼吗?”
路上,黄慎对着钟钰问着,应该很疼的吧?!
钟钰咳嗽几声,摇着头说:“不疼。”
傻瓜,怎么会不疼呢?
黄慎的心被揪着,不能呼吸。
“那,钰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黄慎脸上露着笑意。
钟钰笑道:“好。”
自此,黄慎不再说话,钟钰也不再说话。
来到船舱,黄慎将所有人堵在门外。
刺啦!!
黄慎扯开钟钰的衣衫,里面已经完全被血渍侵染。
是木板,被炮弹击飞的木板刺进了钟钰的小腹。
神智已经有些不清的钟钰看着这块木板,她知道,她的惊喜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