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翠生得极美,能倾城能倾国,一身苗地女子独有打扮,银饰随着步幅叮咚作响,短裙下露出两截白皙小腿,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明知无礼也会多看几眼,女子羡慕她的美,早已把礼仪丢在城外的男人挪不开眼睛,悄悄的咽了唾沫。
城主府那位风韵犹存的女管事在城里极少露脸,没人知道她的身份,听从墨翠的吩咐始终落后一丈距离。城中汉子大多是豪迈之人,学不来书生意气的婉约,眼神毫不掩饰,便是女管事也被一路盯着看,若非前头那位美丽娘子需要照应,以她的脾气早就发飙了。
箜篌城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来了箜篌城,墨翠便想着去那家书画店把自己的那副画像取走。正是那位妙手画师的得意之作才让苗地有佳人的消息传遍西南,引得那么多权贵子弟到不老峰求亲,那些日子被阿爹念叨的耳朵疼,若非铁了心要嫁给韩学思,恐怕不老峰大小姐的聒噪日子还会持续很久。
循着女管事指引的路线走进书画店,刚进门墨翠便傻了眼,三面墙上挂着数十幅画,画得全是自己,神似形似,各种女儿家的小姿态跃然纸上,里面有穿着锦衣的年轻公子十数人,全在铺纸作画,照着墙上的画临摹,有人已经完成大半,有的刚开始落笔。
墨翠俏脸微红,面露杀气。
太过分了,上次也就罢了,虽然拒绝了那些能在西南呼风唤雨的年轻公子有得罪他们的可能,越是来头大的人越在乎面子,更加容不得别人拒绝,所以那阵子墨迪一直忧心,生怕给不老峰带来祸端,远不像知道韩学思的身份后来得惬意。
泥菩萨尚有几分火气,性子冷漠的不老峰大小姐发起火来肯定不至于金刚怒目,也肯定不会是菩萨稍稍扬眉。
墨翠很生气。
年轻时候肯定是个美人的城主府女管事对于气息感知极为敏锐,虽然她在城主府里深居简出,但也听过苗地有佳人的故事,在年轻美人抬步之前率先进入书画店,气势汹汹。
“一帮书呆子,吃饱了撑的,有力气回家对付自家婆娘去,没婆娘花街有的是,躲在这里画别人家娘子,不知羞!”
正在作画的年轻公子都从外面来,听说苗地有佳人倾国倾城,便顾不得小节舔着脸铺纸临摹,身上都有些文人的风雅气,养气功夫颇为不俗,没有理会女管事的狮子吼,继续手中的活计。
近来生意真是好啊,不用卖书卖画,光是提供笔墨纸砚便能赚得盆满钵满,都是些腰间荷包鼓鼓的年轻人,打赏那叫一个豪爽,画师兼老板吩咐打杂伙计准备茶水糕点,自己坐在后面的躺椅里优哉游哉的闭目养神,惬意啊。听到门口有女子叫嚷,养气功夫不是很好的画师坐了起来,箜篌城有铁律,他还没有怕过谁,谁想砸他的生意都不行,气冲冲走过去理论,被满脸怒容的女管事一巴掌扇出老远。
“老不知羞的,就是你惹得祸端,赶紧把这些呆头鹅赶走,把这些画像全部毁了,不然老娘查封了你的店。”
文人和伪文人向来是气高骨头软,画师被打之后缩成一团不敢言语。
有人出头,墨翠便不再言语,一脸冷漠的站在那里。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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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名作画的年轻公子来自不同地方,有个共同点,那就是来头不小或者自认为来头不小,便是养气功夫再好也都放下手中笔,不约而同的望向门口,面上皆有怒意。
天哪,画中人来了。
美!
能倾城,能倾国。
都是消息灵通的主,年轻公子们知道眼前的画中人除了不老峰大小姐还是大陆第一世家的九公子,不敢造次,表现一番总可以吧?
一名离得最近的白衣公子走向门口,平静说道:“这位大婶,李画师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指出来便是,动手就不好了吧?”
女管事脾气火爆,不愿和他多说,一脚将他踢出老远,显然是修行过的。
教训完出头鸟,女管事向里面走去,一挥手带起一阵风,将西面墙上的十几幅画像全都吹落,再一伸手全部接入手中,转身准备继续,被人抓住手腕,一位穿紫衣的年轻人,皮肤白净细腻的出奇,明显是女扮男装。
她笑着说道:“咱们作画,不偷不抢,你这个大婶管的也太宽了吧?”
女管事一眼便看出眼前人是女扮男装,气道:“什么世道,不在闺房里绣花,跑来和一帮男人瞎混,成何体统?”
女扮男装那女子满脸怒容,抬手便要对着女管事的脸扇下去,却没能扇下去,胳膊停在空中,不由秀眉皱起,不用想也是有高人在旁做了手脚,对着门外喊道:“寻先生,再不出手,本姑娘要被人打死了。”
一名腰间跨长剑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双眼无神,打了口哈欠之后说道:“小主人,咱们回吧。”
被唤小主人那名女子说道:“寻先生,抽她!”
中年人轻轻摇了摇头,走过去抓住小主人手腕轻轻放下,柔声说道:“小主人出来时候答应了的,不得胡闹,走吧。”
墨翠感觉到身后有人走过来,让出路来,一名手摇折扇腰佩玉的富家公子向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进去,笑着说道:“仗着有人撑腰便要行凶,姑娘好大的脾气。”
男扮女装女子说道:“要你管,赶紧滚,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富家公子说道:“本公子路见不平,管定了,管你是大秦郡主还是南诏公主,走到哪都得讲理。”
中年男子双目突然睁大,然后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年轻公子。
女管事甩开那女子,快速向外走去,从袖中抽出一枚小箭射向天空,然后拉着墨翠站在一边,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