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武大喊了一声,远处的尼堪听到后不禁不禁偷偷乐了一下。
完毕,满语里是“冲啊、杀啊”的意思,用满语喊出来就是“完毕”,不过,形势如此危急,亏他乐的出来。
巴牙喇自然没有完毕的意思,这才刚开始呢。
后面几百骑兵不断将抛箭射到矮墙后面,与巴牙喇一样,常备军也高举着木盾。
说时迟那时快,费扬武一把推开了前面的盾牌,加速跑了起来,他身后紧紧跟着五十在这三百巴牙喇里最勇猛的锐士!
这五十人全部握着虎枪,费扬武刚才也对他们进行了一番布置,二十五人直接刺向矮墙后面,击杀一切可能阻挡他们的索伦蛮子,另外二十五人则利用虎枪的长度,将其作为撑杆跃上那道矮墙。
后面紧跟着五十双手握着重剑的巴牙喇,若是前面的虎枪手得手,在矮墙后面站得一席之地,他们便是彻底击溃敌人的一拨!
二十步!
十步!
一开始费扬武还下意识地低着头,不过眼看那道矮墙逐渐清晰起来,他不禁扬起了自己的脑袋。
这一抬头他不禁目瞪口呆!
前面十门火炮竟然出现了火星!
一刹那,费扬武的目光呆滞了,与此同时,一大片火光伴随着轰鸣声出现了,火光闪现的一刹那,以费扬武为首的三百巴牙喇原本紧凑的阵型瞬间变得稀薄了,前面三排几乎被削去一半,只剩下几个握着重剑的人呆立在场中!
“轰……”
又是一阵巨响,接着便是第三轮。
十门火炮打出了三轮的效果,这时建奴队伍里若是有心之人便会发现,夹在矮墙上的哪里是小炮,竟然是比前几日大了一倍的“大炮”!
“怎么回事?”,后面的济尔哈朗、多尔衮、阿济格都傻眼了。
此时巴牙喇的阵型已经是稀稀拉拉了,在散弹的轰击下,能够幸存下来那肯定是受到了长生天的眷顾——一门五百斤重的火炮便可轰出宽达五丈、射程十丈、上下全覆盖的密集弹幕。
四门便是二十丈,尼堪刚才使出了四、三、三的顺序,三个照面之下镶蓝旗的巴牙喇几乎全军覆没,处在最前面的每人身上至少有几十个窟窿。
后阵的济尔哈朗睚眦欲裂,握着重剑的右手微微颤抖着,青筋毕现。
此时的他有两个选择。
其一,假若敌人这是最后的一批弹药,自己将镶蓝旗全部压上去,虽说会付出一些代价,不过最终的胜利还是属于他的。
其二便是撤退,也不知蛮贼手里到底有多少弹药,干脆退回去,让蒙古人上,等将蛮贼手里的弹药再消耗一些再说。
“呜……”
后面多尔衮的护军阵营传来了退兵的号角声,济尔哈朗有些不甘地退了回去。
“建州大爷”们进攻受挫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北面大营,巴林部台吉逊杜棱的大帐里,还有三人在座。
一位是逊杜棱的弟弟栋岱青,另两位则是在伊敏河西岸扎营的原内喀尔喀五部仅剩的巴林、扎鲁特两部的台吉色特尔、色本。
三位蒙古台吉此次愿意跟着多尔衮北上进攻索伦人,除了信服多尔衮精妙的筹划,假若战胜了索伦人可以大肆劫掠,以弥补在最近几年先后与虎墩兔憨、建奴、尼堪的战斗中损失的丁口才是重中之重。
没想到区区一座三千人的大营,三部几日攻打下来都是伤亡惨重。
如今连建奴自己也铩羽而归,多半又要上巴林、扎鲁特两部了,因为昨日最后一次攻打大营的是翁牛特的栋岱青。
色特尔、色本赶紧赶到逊杜棱的大帐里探听虚实。
“诸位”,逊杜棱的神色有些暗淡,他翁牛特部虽然继承了原朵颜三卫之一泰宁卫的部众,不过最近几次的损耗后,部落已经很虚弱了,若是此次战胜了还好说,没有战胜的话,自己这一部落能不能安安稳稳在西拉木伦河流域立足还是一个问题。
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让色本、色特尔大吃一惊。
“我等都是蒙古人,实在不忍心欺瞒,实话告诉你们,昨日我部攻打南边的尼堪大营时发现了一事”
“何事?”,色特尔、色本估计这事与他们有莫大关联,不禁异口同声地问道。
“根据逃回来的我部骑兵说,他们在尼堪的大营里发现了大量的土壤”
“土壤?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那道矮墙便是便是用草袋子装着泥土堆成的”
“那道矮墙多日前便建成了,就算有多余的土壤露在外面,这几日也应该干了,儿郎们发现的土壤却是新鲜的!”
“啊?难道他们准备加固、加高矮墙?”
逊杜棱这时站了起来,背着双手站在大帐里。
“诸位,听说当时尼堪的弟弟岳讬带着三千人来到此地时,并没有携带火炮,这些火炮还是尼堪接管大营后从城里运出来的,当时多尔衮的人就在一旁虎视眈眈,尼堪就算勉强将火炮运出来了,配置的弹药肯定不多,前几日我等连番进攻,彼等的火炮、火铳就没有停歇过,后来却停歇了……”
色特尔、色本两人对望一眼,“你的意思是……”
“今日火炮的声音明显比前几日的大上许多,眼见得是换了火炮,可这些火炮前几日并未使用,联想到那些新鲜的泥土……”
见两人还是懵懵懂懂的,一旁的栋岱青有些不耐烦了。
“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他们已经挖通了大营到城里的地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