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举座皆惊,上次阿敏南下时,总兵力加起来也就两万骑,还包括了不少汉军,而就是这两万骑一路南下势如破竹,最后王京被占,连李倧也只能避乱江华dao,就是这一战造成了王国开启向金国俯首称臣的先河。
“呵呵”,一看包括大王在内都是目瞪口呆的模样,沈器远不禁有些自得,“还不止如此,前年年底到去年初,双方又在黑水附近大战,结果听说包括其十四贝勒在内的多名勋贵被俘,军队也是大败,连一向与金国亲近的科尔沁蒙古人也退到了辽东侧翼”
“那索伦人如此强横,为何不趁势南下,一举灭了那建咳咳,金国?”
这是金瑬问的。
“领议政大人,以下官来看,此人虽然是汉人,不过却在边荒长大,无论身心都在那一边,若是一举灭了金国,自己便要独自面对巨大的明国”
李贵耸然一惊,“你的意思是此人也有不臣之心?”
沈器远点点头,“有如此势力,自然不是久居人下之人,在大势并不明朗之前,韬光养晦、虚与委蛇也是有的”
“那沈卿的意思”,此时李倧发话了。
“大王,索伦人再是不堪,终究是大明藩属,何不将其使者招进来详议?若是他们能保证王国的安全,与彼等议和之后共同对付金国,在大义上也说得过去,对臣民也有交待”
沈器远的意思李倧自然明白,自从上次被迫与阿敏签订城下之盟后,自己在臣民心中的形象便一落千丈,因为长期以来,王国都以“小中华”自居,视北边的女真人、蒙古人为蛮夷,没想到竟然落魄到向蛮夷俯首称臣,这让长期受儒家经典熏陶的士大夫情何以堪?
刚刚还振振有词的沈器远,在历史上,不久以后,便是由于皇太极第二次南下、李倧再次屈服而心怀不满,阴谋发动叛乱,很可惜却兵败被杀,还是被凌迟处死的。
大殿很快烧起了暖炕和地龙,两扇大门也关上了,不多时,一派春光便笼罩了整座大殿。
李倧下首右侧首位端坐着一人,年约二十多岁,高鼻深目,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此人自然是尼堪手下的礼部主事,安加拉雅丹了。
“,大王勿忧,这些个犯官家属如今依旧在dao上为奴”
他刚才说了一大堆,李倧都是无置可否,听到雅丹说到这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暗自下定了决心,决不能让在江华dao的前国君光海君活下去了,虽然他目前双目失明,唯一的儿子也死了,对自己已经没有了威胁,可是有了索伦人的介入,也说不准会泛起巨浪。
“我家大汗,与日月同辉、与山川同行、伟大的阿斯兰大汗建议,由我方租借济州dao,租期二十年,每年支付租金白银一万两”
李倧依旧面无表情,其实他内心已经默认了此事,如今自家水师所剩无几,想要收复济州dao谈何容易,何况又不是割让dao屿,也不会在国内引起轩然大波,每年还有万两的白银入账,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他已经在心里乐开了花。
“朝鲜王国与我方结盟,共同对付建奴”
“如何对付?”,李倧此时反问了一句。
“呵呵”,雅丹一改以往不苟言笑的作风,面上浮现了一丝笑意,“大王,此次攻打济州dao,里面有建奴一千人,皇太极这是明摆着撕毁了与我家大汗的协议,大汗必定会报复,您就等着吧,明年开春之时北境又会有一场大战,此战过后金国肯定会将将重心放在北边,不会再搭理贵国了”
见李倧点了点头,雅丹继续说道:“在济州dao开设贸易处,大明、朝鲜、日本三国的往来贸易都在此处进行,与任何第三国的贸易也只能在此处举行”
“不可!”
这次是李贵出言发对了,他身上还挂着户部判书的职务,知晓这贸易地点的重要性。
“那领议政大人有什么好的建议?”,雅丹依旧好整以暇。
“,大王”,李贵犹豫了一会儿。他刚才在情急之下出口反对,不过转念一想,若是恼了眼前此人,人家战力强横,就霸占着济州dao不走你也无可奈何,届时,别说一万两了,估计连一个铜子儿也收不到。
“贸易的税收朝鲜能否抽取一些”
李贵的声音很低,语气也很微弱,说的是朝鲜语,雅丹并未听懂。
等李倧将同样的话语说给雅达后,雅丹却是一副“果不出我之所料”的神情。
“呵呵,此一节,我家大汗也想到了,税收的一成,可以由王国抽取”
“那是多少?”
“不一定,视船只的数量来定,多的话估计有一两万,少的也有几千两”
双方的协议很快签订了,日本那边自有朝鲜人去知会,而大明那边也有在朝鲜的明军后代像千万里、秋芦兄弟这样的人去传达。
日本幕府得知后将对朝贸易还是委任给了没有石高的对马藩,不过由于又多了大明、索伦人两家,为平衡起见,德川家光让松前藩专注与索伦人的贸易,五dao藩、平户藩专注与大明的贸易。
而对郑芝龙、荷兰人的贸易依旧由平户藩负责。
这一处理表面上看似公平,实则没有半点可操作之处,由于济州dao独揽大明、索伦、朝鲜、日本多家的贸易,日本各藩国纷纷心动了。
不过尼堪也没有完全拒绝柳川调兴,他也不想一家独自面对这许多藩国,于是柳川调兴、松尾智保便摇身一变成了其它各藩国的“中人”,这样一来,柳川调兴虽然仍奉宗义成为家主,不过他身上的油水可几乎与宗义成并驾齐驱了,或许还略有过之。
这也是尼堪在日本人那里打下的一个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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