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老话言,人在河边走,哪有不失足?更莫说赵千山是喝醉了酒靠着河道边走,大有可能失足落水。)
赵清淼还记得,当年负责查案的京官是这么说的,此案也就这么下了定论。他们兄妹在京内举目无亲,凭着爹爹几位走得近的同僚,才得以办完了丧事。赵清淼自己还是恍恍惚惚,而兄长又在会试后榜上除名,两人过了几天潦倒日子。直到外祖父派人来接他们离开,生活才重新有了希望。
离京那一日,她望着官道离高耸城廓越来越远,听着风声都好似在耳边哭嚷。后知后觉的,她嚎啕起来,抱着赵晏久喃喃:“哥哥……我们、我们是不是没有家了?以后,没爹没娘……”
她记得赵晏久也紧紧回拥着道:“我们,迟早会回来的。“
可过了这么多年,兄妹俩再也不曾踏入过上京。
赵晏久曾想过,若是当年顺利取了进士之名留在京城,就能查清他爹办的案子究竟是出的什么纰漏。可偏偏,他被人陷害落榜了。
赵千山为人质厚宽简,查案耿直敢言,常说乌纱头上有青天。可就是为人太过清高自律,免不得会被人嫉妒生恨......
赵晏久轻摇头,收回乱糟糟的思绪。目光变了柔,手按在赵清淼一头青丝上轻轻抚着,“你听哥哥说,这事我始终放不下,我要查你别管,一切哥哥来做便好。”
赵清淼还沉侵在悲伤中。一方面,这信上的字迹连带过往温馨的画面一并涌现出来,叫人无法释怀;另一方面,她没想到兄长过了这么久,还会想查爹爹的死。
她调整呼吸,吸了几下鼻子,别过脸将头埋在赵晏久怀里,咬了咬红唇执着道:“哥哥,不管如何,我们兄妹都该共进退。”
赵晏久好说歹说,却还是劝不过执拗的赵清淼,最后一声叹气里夹杂复杂的情绪,勉勉强强的答应了。
“以后与你有商有量,行了吧?不早了,快去歇息吧。”
这一夜寂寥,是过往扰心,兄妹二人都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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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时空气里漫着一股湿冷,虽阳光照了大地,但秋意似乎更浓了。绿叶泛黄红花凋零,碧空之上飞过一群忙着往南迁徙的鸟儿。
府中。常喜闲闲的站在赵清淼房门口,与缓步上台阶的沈霄使了个眼色。
沈霄瞧屋内静静悄悄,于是在她身侧抱臂站定,问道:“小姐没醒?”
常喜眼角嘣着一点泪花的打了个哈欠,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副难言的面色,支支吾吾道:“沈九啊,我问你个事。”
沈霄不知她要问什么,嘴角微微下压,眸中染了淡淡的怀疑望过去。
常喜面颊竟然蒙着一丝羞赫,压低嗓门道:“沈九,你老实跟我说,我昨日喝了几杯,没胡说八道吧?”
原来是要打听这个。
沈霄剑眉一舒消了疑惑,顿觉这丫头有些好笑,就转过目光,故意吊了胃口道:“你昨日啊,叫我好好努力,早日成为赵府的小姑爷。我觉得这话挺有道理的。”
常喜惊得瞪大双眼,闭上嘴猛咽了下唾沫,轰一下就头大了:完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