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的想法,在当前的状态之下,是最理想的,也是最能够体现出利益最大化的一种办法。
筛选出能够和他们大清一条心的汉人。
才能够真的尽心尽力的为了大清的大战,贡献出自己的所有。
毕竟。
一个族群大了,总有一些奇怪的人,有着某种奇怪的想法,来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很显然。
汉人这个族群就够大。
人的想法也就会更加的复杂,个人有个人的道理,最后拼的也不过是谁的拳头大而已。
代善心中了然。
对汉八旗的人,提防是要有的,然而利用的时候,也不应该手软。
用汉人来对付汉人,在他们的父亲努尔哈赤的年代,根本就是不可想象。
要么杀了,要么就是作为奴隶,一辈子就是奴隶--干着最苦的活,随时还有生命危险,会被自己的主人给杀了取乐,吃着最难以下咽的食物。
也就皇太极有想法,把其中一些优秀的奴隶,提升为奴才。
而正是这样的做法,很神奇的就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那就是整个辽东他们控制之下的大明遗民。
忽然就和他们有了很深刻的认同感。
一块羊排下肚。
在喝了一碗酒。
皇太极看向代善,认真的问道:“想好怎么去做了吗?”
此时是非常时期,若是平常,皇太极根本就不会多嘴的问一句,他只需要吩咐下去就成,根本就不需要多去关注整件事情的经过。
“分化,拉拢,把那些明确向着咱们的人,给出更多的好处,只需要比咱们满人的待遇低一点就成,至于剩下的那些人,只要维持原来的待遇水准,有了比较,自然就会知道该向谁靠拢了。”
办法代善有的是。
就算不是很完善,自己的府里面,也养了不少的闲人,总能够在他的想法基础上,补充完整。
“关键是,不能让跟着咱们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些满人们寒了心,这些人才是咱们的根基,其他人哪怕是死完了也无所谓。”
皇太极听了一阵,就知道自己的大哥,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最后又补充了一点,好处可以给,但必须不能和满人的待遇差距太小。
从白山黑水中,一路打出来,为的不就是成为人上人吗?
要是为了外人,把自己人往死里坑,这么都说不过去。
“嗯,我知道了。”
两人的一番谈话,谋算有之,杀气腾腾的也有之。
对话的时候,也都是兄弟相称,算是一种很不错也很难得的氛围。
代善心中已经开始琢磨着,到底该从那个方向入手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四弟,现在各处因为咱们接连攻打大明失利,那些和尚们开始不老实了。”
据他所知,盛京的周围重新建起来的寺庙可是不少。
劳民伤财不说,卷入其中的贝勒们更多。
“大明的人,可以把和尚们都抓起来干活,咱们可没有这样的基础条件。”
皇太极也接到过这样的消息。
只是大明的威势实在太大,暂时没有任何的办法,去腾出手收拾一番。
若是可以全部像大名一样,清理一遍的话,他相信,大清的国库一定会再次丰厚起来。
这些不干活的人,弄到的财富可是比他们骑着战马,带着武器去抢都要富有。
“那就这么放过他们?最近盛京流传的那些不好的消息,可都是这些人鼓吹起来的,为的不过是几两碎银子,完全不顾整个大清的利益。”
在任何时候,不分场合的让治下的子民们去拜佛,从而敛财的行为。
早就让代善看不顺眼了。
可惜的就是,想要清理这些人,根本就无处下手,也就大明给他们做了一个榜样,忽然发现原来还可以这么干。
只是知道的太迟了一点。
“暂时放着吧,这些和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刚好可以在撤退之后,扔给大明的人去处理。”
皇太极已经想过了,辽东的和尚,可是和大明的和尚大不一样。
代善仔细的想了想,也只能这么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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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越渐的萧条。
街道上捡马粪的人,已经不止专门捡马粪的那些奴隶们干的事情了,不少的平民,也走出了家门,还是抢夺这么一点资源,来生火做饭。
城门的封锁。
让进出城的人和物,加大了更多的负担。
卖柴禾的人,已经不再去做吃力不讨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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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了。
一捆柴,算上劳力,还不足以付清进出城门的钱,而正是高昂的城门税,让整个盛京的生气,进一步的减少了一大半。
曾经炊烟袅袅的盛京上空。
偶尔能够看到有哪家屋顶冒烟了,都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
于是整个街道都干净了。
干净的让每个走上街道的人,心中都会莫名的恐慌。
人很少,大部分都待在了家里。
不用出门干活,就不容易饿,也就能少吃一口饭,省下来的就能够再对付一段时间。
死气沉沉的店铺,即便是打开门做生意,只要进去之后,就很难看到有什么货物摆上,都是来了重要的客人,才会被请到后房,仔细的商议出一个合理的,更高的价格才能够成交。
银子不好赚了。
货物的价格却在不断的飙升。
一间半掩着的茶馆,招牌早就因为没有人清晰,模糊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门外匆匆的快步走来一人。
来人进了门之后,在茶馆小二的带领下,走到了后院,才发现所有的人已经到齐了,就剩他一人了。
“诸位抱歉了,最近主子盯着我老黄,盯得实在太紧了一点。”
自称老黄的人,正是被皇太极带出关内的黄立极。
此时满脸的疲倦,早就没了那种养尊处优,皮肤白嫩的样子。
更不要说大袖飘飘的儒雅风范了。
那一身儒衫,在来到盛京的第三个月,就被他以五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一位贝勒。
要知道,他那一身衣裳,当年在关内的时候,可是花费了差不多三百两银子,被人一针一线的缝制出来的。
做官的时候,没有敢穿。
生怕被人攻讦说是败坏吏治,做了坏榜样,被崇祯免了官职之后,还没有来得及穿,就被送去了工程队。
最后穿在身上的时候。
还是皇太极入关了,他们箪食壶浆,跪着以迎王师的时候才穿在了身上。
而那一段在蓟州的时光,才是他认为一生最后,最风光的时光。
出了关内。
就和他所想的差了很远了,人家一开始是很重视他们,可在三番五次的询问,如何对付大明的火枪兵,而拿不出任何办法之后。
瞬间热情就没了。
若不是皇太极,觉得把他们带了出来废了一点心力,他们这些人别说做奴才了,就是做奴隶一段时间之后,也要累死很大一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