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小区,普通的房间布置,一切都在告诉来人,这是一个过着平静生活的家庭。站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个围着巧克力色斑点围裙的中年妇女,齐肩的碎发扎在脑后,印有皱纹的额头下是一双目光温柔的圆眼。
“两位警官请喝水,”白莉惠将两杯水小心翼翼的放在电视机前的木制茶几上,用围裙轻轻擦拭着手上的水珠,“你们稍等啊,我锅里有菜,我去看一下,马上过来。”
毕思宇握着温热的杯子,微笑着说:“好,你先忙,我们等你。”
张宇宁随便看了一圈,房间虽小,但是一切都被安排得整整齐齐,书按照大小的顺序依次紧挨着,茶几上摆着一束沾着水珠的鲜花,百合的清香混着温馨的玫瑰香飘进她们的鼻腔。
白莉惠再次坐回来,已经摘下了围裙。她看着她们,目光柔和,温暖的微笑如同三月的风。
“你们终于来了,”她揉着手,有些感慨的说:“警官,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张宇宁和毕思宇面面相觑,白莉惠怎么知道她们会来?
毕思宇脑子飞快运转着,笑着对她说:“说说你和她的事情吧?”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白莉惠笑着将落下的头发别到耳后,“我和绍玉的故事比火车还长呢。我和她是高中同学,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虽然后来去了不同的大学,我们依旧很要好。”
想起旧时光,她的表情变得无比柔和就像有一道暖暖的阳光恰好照在她的脸上。
风静下来,时间调回到十几年前。
“绍玉,以后我们也保持联系,”一身橄榄绿长裙的白莉惠拉着范绍玉手,依依不舍的说:“千万别忘了给我打电话。”
“好的,我一定牢记。别难过了,这不是生离死别,没准我能遇到我的白马王子呢,到时候你就来我们学校玩,我们一起high翻天!”范绍玉笑得灿烂,淡黄色的纱质短裙在风里飘动。
客运站里人潮涌动,已经发动的大客车发出沉闷的声响,依依不舍的人们在离愁的催促下,流下了眼泪。
“好了,别担心我了,我会很好的。你自己也要小心,到了学校也要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到了会打给你的。放心。”范绍玉捏捏白莉惠润滑的小脸蛋,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她心底的不舍也爆发了。
“好了,我走了。”范绍玉转身悄悄抹着眼泪,“你回去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挤进人流里,上了车。
离别的场景永远刻在了白莉惠的脑子里,她总是觉得,就是那一次分离使得她们阴阳相隔,如果当初她们能够一直在一起,后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她抹着眼泪,看向她们,“那是我和绍玉第一次分离。在学校的时候,我们总是形影不离。所以我们都很不适应。到了大学,她就遇到了肖建华。那个她以为是真命天子,实际上是一个卑鄙无耻、极其下流的人。”
张宇宁看着怒不可遏的白莉惠,问:“他们发生了什么?”
“肖建华骗了她。”
——————多年前—————
“绍玉,你想清楚,不要冲动,肖建华他不简单!”白莉惠在电话一头紧张劝说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范绍玉。
“也许,我是爱他的,只不过现在还没意识到而已,他对我很好的。”范绍玉不安的安慰着白莉惠,她自己也是这样相信的,“我们会有一个好结果的。爱情本来就是无法预料的,对吧。”她抱着膝盖,靠着冰凉的墙面,缩在楼道的角落里。
“可是,你根本不了解他!你不能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孩子就葬送了自己美好的未来!”
“不是、不是,我们是相爱的,只有相爱的人才会到这一步,莉惠,你相信我好不好?”
“你不许胡闹!把孩子打掉!”白莉惠强压着愤怒,低声说:“如果,你跟他结婚,我就当没你这个朋友。”
“莉惠,你不要这样~”
“你自己想清楚。”
嘟嘟嘟的声音从冰冷的空气里传来,范绍玉只觉得心里一凉,好像有一块冰落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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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莉惠的表情变得凝重,沉着的脸色像极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毕思宇:“你为什么执意反对?”
“他们是在学校举行的名企进校园的活动上认识的。肖建华当时的形象是年少有为的成功人士,吸引了所有学生的目光,范绍玉也是,她对他是敬仰、是崇拜。但是肖建华却是恋上了绍玉的美貌,利用职权,利用绍玉的单纯,将她玷污了。”白莉惠为范绍玉感到不值,如今再次提起肖建华,她仍然是意难平,“肖建华比范绍玉更早的踏入社会,绍玉的小心思,难道他会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