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孟东和柴小棠的脸色登时就变了,太成境……那可是第七层楼啊!
老者站起身来,大声道:“真是稀客啊,我这是多少年没见过正钧境界的周师了!阁下是哪里人?”
荷孟东和柴小棠在得知王禹的境界后,连震惊的力气都没了,脑海直接放空了一会儿。
王禹咬了咬嘴唇,没马上回话。
这老人看得出自己的境界,他能克服高阙的月光?
“我姓王名禹,是赵国天熹人,前辈是?”
老人殷勤的说:“我也是天熹的,没想到是同乡啊!那我一定要招待你!来祠社吧,另外,我劝你也不要进秀腾,那里不太平。”
王禹无奈的说:“这晋国怎么处处不太平?”
“全天下哪有太平的地方?”
“这……倒是正理。”
在这一系列的闲聊中,王禹等人带上行李,藏好马车,老者领着他们沿着规整的石阶走上土丘,来到了祠堂之内。
老者献宝似的用簋装了几个桃子,还拿来了三个盛了黍粥的碗,嘱咐三人别客气,尽管吃。
王禹和柴小棠实在渴了,所以,直奔桃子而去,大口大口的咬下桃肉,用于抚慰干渴的咽喉。
此情此景,让老者很满意,甚至有些得意。
荷孟东看了看放在簋中的桃子,看了看粗碗中的黍粥,尽管饥渴难耐,但迟迟不动手。
老者问荷孟东:“年轻人,你为何不吃啊?”
荷孟东行了一礼,郑重答道:“黍子在五谷之中地位显赫,祭祀时是排在前三甲的贡品,桃子是六大蔬果中地位垫底的,别说拿来祭祀了,庙都进不去的,簋好歹也是礼器,您用簋装桃子,黍子置于粗碗之中,实在于礼不合啊……”
老者闻言,面有愠色,冷哼了一声,就别开脸拿了桃子吃了起来。
老者一边吃,一边对王禹说道:“在虞朝初年,桃子可是圣物!太宗以后,这虚头八脑的恶礼搞得人衣食住行都束手束脚,怪异的很,烦人呐~礼是必要的,苛刻些也能忍受,但莫名其妙的恶礼,我绝不履行,本祠社,簋不过是个盛饭的,而桃和黍也没有上下之分,我和你们也没有贵贱之分。”
柴小棠喝了口粥,问道:“还不知道前辈姓甚名谁?”
老者嘴里含着桃肉,呜咽着说:“叫我裘千苦就行。”
荷孟东不好指摘王禹和柴小棠,只得对老者说:“赵人就是因为迟迟不修礼,才一直被齐晋两国耻笑,您作为老前辈怎么不做表率呢?”
“我又不是赵人,何必管这么多?”
荷孟东反问:“您不是天熹人吗?”
“我在天熹出生的时候虞朝刚一统天下,那时候哪来的什么赵国!”
裘千苦此言一出,柴小棠和王禹纷纷被粥水一呛,咳嗽连连。
待呼吸重新顺畅,两人惊愕的凝视裘千苦,迟迟说不出话来。
裘千苦觉得这些年轻人的反应实在夸张,甩了甩袖子,大剌剌地说:“我都七层楼了,练点延年益寿的周术,活到现在很正常吧?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曾经连阿赖耶识都掌握过呢!”
然后,他又看向荷孟东,慢条斯理的说:“无论人还是国家,只要底气足,哪怕制定的礼以虾为尊,以龙为卑,都会有人服气的,如果底气不足,哪怕制定的礼再华美,都不值一提。”
吃完手里的桃,裘千苦将桃核塞进嘴里,“嘎嘣”一声咬碎,一边咀嚼桃核,一边自豪的说:“就像我,四年前设下大阵,以一人之力,硬扛地震,保得秀腾全城安宁,他们为我设的生祠,就必须依照我的意志,将桃子弄进堂内!每年祭日,这些晋人在祭祀时皆以桃上贡,满怀感激的供奉我裘千苦。”
荷孟东将簋中最后一个桃子拿了出来,吃了起来,默默的吃完后,说:“受教了,但力量不可能是绝对的。”
不等裘千苦回话,王禹急忙圆场:“那是自然,但礼也是如此,力量达到一定境界的人或势力,也必须要依靠原则,这样的强才能恒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