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前。
苗妙妙目送司宇白离开曹府,随后转身进入曹素容的闺房之中。
房内并无点灯,只有夕阳射入,显得略微昏暗。
曹素容在床上安静地闭着眼,只不过脸上满是泪痕。
“曹大小姐。”
毫无感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曹素容浑身一震,猛地睁开眼。
见床前站着一白衣女子,吓得差点叫出了声。
苗妙妙立刻将她嘴捂住。
她挣扎片刻,待她确认来人,苗妙妙才松开手,曹素容便高声质问:“你怎么进来的?!”
苗妙妙没有回答她的话,自顾自地脱掉鞋袜和外衣,掀开棉被:“往里头去点。”
曹素容愣愣地往里边挪了挪。
少女钻进温暖的被窝,舒服地叹了口气。
“我师父怕曹大小姐你伤心过度,一个人在房间里不安全,所以让我来陪陪你。”
曹素荣歪着头看着边上少女精致的侧脸,心中异动:“想不到最关心我的竟然是两个外人。”
苗妙妙略有些心虚,握住她的手拍了拍,立刻岔开话题:“今日我下令收押的你府上的两个家丁,但还是有一事不清楚。”
“何事?”
“曹老爷子他近日可结仇怨?”
曹素容为难道:“都说我们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只是这米郡与别处不同,外头那些平民何尝不眼红我们三大家?”
“眼红归眼红,哪来杀人这么大的仇?”苗妙妙拢着她的发丝,声音发柔。
“白家。”曹素容眼神微冷,“三大家表面风光,实则暗斗不止。尤其这两日我曹家吞并了几家白家的铺子,更是让白家对我们心生怨恨!”
“那也不靠谱……难不成杀了你们的老爷子,那几家铺子就能收回去了?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事?往远了想。”
曹素容沉思了许久,这才默默开了口:“我爷爷可能杀过人……”
……
训犬师穆驯惊恐地被官差团团包围。
“你怎么知道是我?”
苗妙妙抱着臂,淡淡地笑着:“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招了。”
见穆驯面露不服,她蹲到火盆边,捡起地上的冥牌。
“长兄穆猎之牌位……原来曹沉那年误射死的是你的兄弟。”苗妙妙用手帕擦拭干净上头的灰,随后还给了面前的男人。
那年曹沉带着曹家猎犬围猎一头野猪。
那野猪跑林茂密的丛林深处以后不见了踪影。
寻找了一阵,猎犬们突然吠叫起来。
原来不远处的灌木丛有异动。
曹沉便立刻拔箭射向灌木丛中。
可听到的不是野猪的哀嚎,是一声人叫。
穆驯听后冷哼一声:“呵呵,骑在马上,视野开阔,苗大人,你觉得如此近的距离居然能误射?起初我也只是怀疑。后来听那老东西自己说出来了,他那日看见我大哥猎到了他们苦苦追赶的猎物,心生不快,便一箭射死了他。”
苗妙妙听后,拿起还未烧的纸钱,一张张地扔入火盆之中:“你虽替你兄长报仇了,可是你却因为杀人之事入狱,后半生的自由将不复存在,这值得吗?”
“猎人猎者,必被人猎。”男人幽幽地说出这句话。
“那曹沉说的?”苗妙妙问道。
穆驯点头。
“我也听说过苗大人的威名,没成想今日也会栽在你手里。”穆驯叹了口气,“米郡这鬼地方,在外边比在牢里危险多了。”
驯犬师穆驯没想到如此干脆地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前一夜,他扣下了猎犬的肉食,再拿出藏了许久的酒请那杂役与马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