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不敢置信，依然有些回不过神来，“你咋这时候开这种玩笑？这话是能在这儿浑说的吗？壮哥哥，你别——”
“别他娘的再叫老子那混蛋称呼了！”
田壮抬脚就将王氏踢远了，“你个万人骑的烂货，我咋可能把你接回家去！要不是这些年你伺候的好又听话，老子早把你卖了！还为你休了沈氏？还娶你回去？你倒是敢想！”
“你也不瞅瞅你那松皮子跟黄脸，白送给人人都不要！我看你跟了我十来年，不忍心让你饿死赏你口饭吃已经算是尽到心意了，倒是把你的胃口养大了，居然还想给我当正妻？窑子里爬出来的破鞋，我田壮是分不清人前人后了还是不懂得饭香屁臭了，会休了沈氏娶你？呸！滚远些——”
王氏愣了半秒，迎着田壮嫌恶又憎恨的目光，终于后知后觉他不是在演戏，他真的是不顾念二人的情分想让自己去死。
“可是你对我那么好！我病了你给我端茶倒水，我累了你给我捏肩捶背，我想吃零嘴了你总会给我买回来，你隔三差五给我送镯子送首饰，给我买布买衣，还花钱给我买房子，我要啥你都会给我弄来，甚至还给我亲手煮饭洗衣，你咋可能不稀罕我？”
一席话说得在场的众人愣是瞪圆了眼睛不知作何感想。
田壮登时冷笑了起来。
“我给你做那些不都是为了哄你接客挣钱！你这些年给我挣的钱可比买房子花的钱多多了去了，本来就是个窑姐儿，接客不是应该的吗，老子委屈着给你伺候了点，你能心甘情愿给老子找来的客人睡，两下交换，公平合理，老子可是问心无愧的。”
“再说了，你如今都老成这样了，镇子上也没几个人愿意来找你，就算你今日不出现在这儿，明儿个我也要把你给卖回十坝窑洞去，你那房契上写的可是我的名字，是时候给老子把地方腾出来了！”
旁边人倒是听得心里畅快，有人还起哄叫好，说这种女人就该这么对待，表字就是表字，不给人睡就跟庄稼人不种田一样，天理难容。
还有的人打听田壮这些年从这女人身上挣了多少钱，房子在镇上的哪里，显然也是动了什么心思。
反正众说纷纭，但大体上都是大快人心的叫好声，听得田春珠却是眉头紧锁浑身森寒。
这个男人就一个字，渣！
不过她此刻也终于想明白了为啥王氏这些年总是生病去镇上，还经常一去就过夜，也不用人陪，还说是在镇子上碰到以前同村人，可以借住。
只是，田春珠望着周围群情奋起的村民，暗暗心惊这里的愚昧跟可怕，难道这整个村子就没有一个明白事理的人吗？
田春珠下意识地先去看坐上的五人，见他们眼底都是不悦反感的神色，顿时放下一半心来，看来这儿的掌权者倒是是非分明懂黑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