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东成得此空隙,带人已逃出弓箭射击范围。
跑了十来里,前方忽的又跳出十人来,确是陆老三带着人在这里专候梁东成。
梁东成连忙转道他处,眼见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下五个随从。梁东成暗暗叫惨,怕是这一次凶多吉少了。
一名眼尖的随从忽的喊道:“大当家,那里有处废弃农院,咱们躲进去,或可抵挡一阵。”
梁东成应了一声,带人纵马躲进院子。
这是一处农家小院,院子不大,房间已坍塌过半,泥土混合着瓦砾砌成的围墙,因为年久无人居住,长出许多杂草。草已枯黄,埋在雪中。门也已破烂不堪,不过作为紧急躲避的地方倒也十分合适。
沈牧令人将院子围住,自己则面带笑容,离着院子百步以外,扬声道:“二爷,当日醉月楼一别,沈某一直盼着有朝一日再会。今日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见面,二爷倒是躲什么?”
梁东成道:“花言巧语……老子信了你才是活见鬼了!”
沈牧道:“既然二爷没什么话要和沈牧说,那我便只好令人拿住二爷了。”
梁东成忙道:“我却有一时不大明白,何以你对定州府的地形这般了解,又怎知在这里埋伏于我。”
这两个问题是他心里早就想问的,他实在不解,为什么沈牧总能步步占住先机。
沈牧道:“这个说来简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将者,当知天时地利,否则茫然出动,不就如无头苍蝇一般!”
梁东成道:“看来你为了对付七星寨,可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沈牧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是不做好谋略,以我们这点人对付你们,岂不是以卵击石。当然,这也是天助我们,若非连下了几天的大雪,梁二爷又怎会这般着急出城呢!”
梁东成道:“如此说来,我派出去的人都被你拦了下来?”
沈牧道:“没错,兄弟们正愁没有肉吃,马肉倒是可以裹腹,沈某多谢二爷赠肉之恩。至于人嘛,梁二爷如是想要的话,我回头可以差人给你送来。”
梁东成恨恨道:“好个沈牧……”他本想用万恶的毒句骂上一阵,却又觉得有失身份。说到这里,便只好停下。
沈牧听了,哈哈一笑道:“多谢二爷夸奖。二爷,请出来吧……”
梁东成咬牙切齿,自己走出去那岂不是更加没面子,这院子土墙厚实,或可能阻挡一阵,只要守到傍晚,派人冲出重围,到氓柳山中求援,才有一线生机。
梁东成大喝一声,令人瞄准沈牧射箭,沈牧连忙退后躲避。当即双方互射两轮弓箭,沈牧又令人尝试进攻一番,却被梁东成等人打退。
沈牧也并非真的想要拿下梁东成,他让宗明带人困住梁东成,自己则带人去了他处。
夜幕降临,梁东成等人一是饥肠辘辘,原没想到会越到埋伏,也没携带干粮。凑着莹莹雪光,五龙山的人似乎正在歇息休整。梁东成选了两名得力随从,牵了马,绕到后院,只待他们扬声吸引沈牧注意时,再上马急奔氓柳山求援。
这才有了前面魏郭二人得令救援之事。
却说魏郭二人领着两三百人驰援梁东成,走了一段路,魏祺志又恐沈牧袭扰氓柳山,便拨了六十余人回山防守。
魏郭二人唯恐梁东成坚守不住,哪敢停歇,用了半天时间,总算将要赶到定州外三十多里。
早有梁东成两名报信人在路口等着,见着七星寨大队人马,连忙纵马在前领着魏郭二人前往营救。
出了山林,道路便好走些。一行人踏雪无痕,随着报信的二人,赶往梁东成被围的破院子。
正赶之间,忽报后队有五龙山人袭扰,魏祺志道:“不过是延缓咱们驰援二爷,不用管他们。来了挡住便是。”
他二人挂念梁东成安危,郭亮在前,魏祺志在后,催促众人赶路。
忽然一声响,如山崩地裂一般,道路积雪瞬间崩塌出一道巨大坑堑来。
前队人马登时陷了进去,稍后十来匹马奔的太快,兼之大雪太滑,便是看到了也是无法收住马蹄。
一时间人仰马翻,人马陷入坑堑,互相踩踏,哀嚎冲天,惨不忍睹。
郭亮领队在前,首当其冲,心窝被两匹马儿踩个正着,尚未惊呼,依然死了。
魏祺志坠在队伍后段,待听到巨响之时,拼命拉住马匹,那马儿再深雪地里划出长长一道痕迹,总算再坑边停了下来。
不及搭救坑中兄弟,便听到身后一阵喊杀之声。左边陆老三带着十人,右边马林子带着数人冲杀过来。
他们人虽不多,但七星寨胡遭埋伏,心生慌乱,又都听说过沈牧的传说,竟被杀的四下里逃窜起来。
终究不是正规军士,无论战力还是纪律都差之太远了……
(今天有事来晚了,抱歉各位。)